圣诞节的学校虽然银装素裹,分外迷人,可由于大部分学生都选择了回家,空荡荡的城堡在华丽的装饰下,竟徒有一种虚空的美感。莉莉坚持去图书馆自习,西弗勒斯无事可做,便陪着莉莉一起去图书馆。我作为斯莱特林“反内卷之王”,自然是强烈抵制这种行为,于是只好百无聊赖地在学校里走来走去。
我正一边美滋滋地看着从图书馆借出来的玛丽苏爱情小说,一边走在长廊里,一个湿漉漉、冷冰冰的东西却突然砸中了我的衣领,顺着脖子滑到我的衣服里。
嘶,好冰好冷!谁砸的雪球啊!
我摸着脖子,愤怒地回过头去,却发现身后正站着那个被我“教育”过的少年——雷古勒斯·布莱克。
“现在的年轻人还真不讲武德,总搞偷袭。”我没好气地说。
雷古勒斯的神态有些不自然,他虽然在瞪着我,可目光中并不是仇恨和冰冷,而是忸怩和欲言又止。
“又在盘算什么坏主意啊?”看到他这副样子,我忍不住问他。
他开口说道:“我才没有盘算坏主意,我只是想说……”
可话说到一半,一阵呼啸的大风就让我完全听不清他的后半句。
我走近了他:“后半句我没听见,再说一遍吗?”
他的表情有些扭曲,我感觉他此刻肯定快把牙都挤酸了。
“其实我只是想说,你的东西掉了,但我叫了你好几遍你都没理我,我只能用雪球砸你。”
我低下头去——我随身携带的扑克牌居然掉了。
我尴尬地捡起扑克牌:“谢谢你的以德报怨哈。”
雷古勒斯则犹犹豫豫地说:“也不是以德报怨吧,上次你给我的一大瓶恢复剂,我喝了半瓶,剩下半瓶我当作业交上去了,然后被教授表扬。所以我觉得你勉强符合好人的最低标准,没有那么混蛋,只是思想有点问题。”
我说:“……那行吧,祝你好运。”
算了,不想再和他吵。
回休息室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雷古勒斯这个人,他看起来并没有那天的暴怒、狂躁甚至偏激,今天的他就像是个傲娇不肯承认谢意的小少爷,混蛋之中还带着一丝别扭的可爱。而西里斯·布莱克虽然常常和我吵架打架,也从未用对雷古勒斯那样的态度和方式对待我。这让我不禁感慨布莱克家族的人,无论叛逆还是乖顺,骨子里总有那么一些相同的地方,在与彼此针锋相对时,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转眼间,圣诞假期转瞬即逝,无论大家有多么不愿离开温暖的大床和没有课的故乡,在假期的末尾,所有人都将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霍格沃茨,开启第二学期的学习。
魔法广播里传来慷慨激昂的女声:“1974年的余晖终于落幕在璀璨的星辰中,1975年的朝阳从水淋淋的河畔升起。女士们,先生们,凡是过往,皆为序章;往后将来,皆为可盼。我是朱丽安娜·西雅图,您的‘美好生活领唱者’,明天的同一时间,与您不见不散。”
我吐掉嘴里的牙膏沫,关掉了广播。然后拿上变形课课本和笔记本,匆匆赶往礼堂吃早饭。不要以为我今天的形单影只是反常,经过一个圣诞假期,我只能说,我或许将在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和莉莉还有西弗勒斯一起出现。因为我亲爱的米兰达已经正式和约翰森确立了关系,他们每天从早亲到晚,从休息室亲到课堂,从礼堂亲到黑湖边,真是名副其实的“处处吻”。
“他们可真腻歪,”索菲嫌弃地说着。
我愤懑地说:“难道你不腻歪吗?”
她一脸害羞地跑开了。是的,索菲开始和斯莱特林球队的队长加西亚·达尔约会了。一开始只是说“讨论战术”,可是这战术讨论讨论着,就开始向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了,毕竟魁地奇比赛中,怎么会出现牵手的动作呢?终于,在我们的“严刑逼问”之下,索菲终于如实招来,承认了他们正在约会的事实。
到了礼堂,米兰达招呼我坐在她旁边,我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她的“好意”,理由正当且充足:我不想当可怜的电灯泡,目睹约翰森喂她吃早饭的全过程。
我最终还是坐在了西弗勒斯的旁边,安静地吃完了早饭。饭后,我和西弗勒斯一同去上草药课,我们学院的草药课是和拉文克劳一起上的,所以我见不到莉莉。西弗勒斯走路很快,步子又大,我必须紧赶慢赶,才能勉强能跟在他的后面。
“你慢点走行不。”这不,我就走慢了几步,他人又没影了。我好不容易穿过人海,追上了他,颇为不满道。
西弗勒斯皱起了眉:“还有5分钟上课,我不想迟到。”
我看了看表,好吧,他说的对,走的也对。
今天早饭的果酱面包太甜了,而且还有很多我不喜欢的炸玉米片,这导致我吃的很少,不免在草药课上昏昏欲睡。我的双眼十分虔诚且崇拜地盯着斯普劳特教授,可我的心早就飘到了寝室里温暖的床上。幸运的是,今天斯普劳特教授似乎讲了很多东西,并没有提问这一环节,这让我抓住了课上一切可以利用的空隙,进行了侦查与反侦察能力的高度提升——额,行吧,其实就是偷偷睡觉。
下课铃声响起,西弗勒斯揪了揪我的衣领,提醒我该去上下一节课了。
我哈欠连天地走出温室:“梅林的胡子!我恨满课的上午!”
第二节课是魔法史,和格兰芬多一起上。我和西弗勒斯飞快跑到教室,率先占领了有利地势——最后一排,而莉莉则是选择了第一排。
温热的教室里,宾斯教授呼哧带喘,拖腔拖调的声音成为了催眠的最后一味催化剂。有时候我不得不怀疑,“昏昏倒地”和宾斯教授的课究竟哪个会更让人睡得更沉,我坚信是后者,因为我每节课无一不在睡觉和开小差。
但尽管如此,由于波吉亚家族的成员从小便被要求熟记欧洲魔法史,那些枯燥的文字早已刻在了我的dna里,甚至成为了我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所以我并不担心会挂科。
我睡得正酣,却突然感受到有人戳了戳我的手肘。
我不耐烦地抬起头来,是谁这么没有眼力见,竟敢打扰本姑娘的睡眠!
宾斯教授正盯着我:“波吉亚小姐,你能告诉我,公元前多少年魔杖开始被制作吗?”
我脱口而出:“公元前382年。”
宾斯教授很满意:“不错,斯莱特林加五分。”
我这才明白刚才戳我的人是在提醒我,我被提问了。果然,旁边的西弗勒斯朝我投来了一个“懂得都懂”的眼神。
“不是吧?她可是一直都在睡觉。”隔壁桌子上的佩迪鲁小声抱怨道,我瞪了他一眼,才发现今天的“掠夺者”不太完整,波特竟然坐在了第二排,而剩下的三人都坐在最后一排。不出我所料,波特坐的位置正是莉莉的正后方,显然他坐在哪里都是不听课的,他的目光只锁定在莉莉身上。
真是死缠烂打,我不再看他,继续拿课本挡着自己,趴在桌子上睡觉。
“咳咳,在下课前,我希望给大家讲一些有趣的传说故事。”宾斯教授似乎意识到课堂的“走神氛围”十分浓厚,于是在讲台上清了清嗓子说道。
大家都来了兴趣,重新聚精会神地盯着宾斯教授,而我也从睡梦中醒来,抬起头望着讲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