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料到跪得久了,膝盖失去了知觉,连站起来这个动作都做不利索,还没等他艰难调动四肢,三人已经走到他面前。
林白假意感动得抹泪,拍了拍他的肩以示鼓励:“太惨了,景哥,这就是为艺术献身吗?”
孙奇也端上演技拙劣的严肃,握了握他的手聊表敬意:“艺术路上有如此精神,日后必成大师。”
两人对视一眼,又狂笑起来,勾肩搭背地跑远了。
阮景大骂两人狼心狗肺,回头看着唯一的正常人,试图解释:“秦老师……”
话才起了个头,秦西诀把自己买的水默默放在他身边,给他留下了,目光里有无声的叹惋,又伸手轻轻摸了摸他后脑勺,带着点赞许鼓励意味,才跟着两人离开了。
阮景瞠目结舌地望着三人离开的背影,心想秦老师开起玩笑简直无师自通。
结果自己那罢工的膝盖还是没能离开地面,越跪越僵硬,三人无情离开,硬是没人再来拉他一把。
更要命的是,秦西诀的指尖触摸过冰镇水,带着未散的寒意,触在肌肤上如玉一般凉隽,留在了他的后颈上。
心绪被那经久不散的触感弄得心猿意马,胡乱着奔腾了片刻。
老许经过,瞟了一眼他神魂未归时画的部分,不耐开口:“重画。”
阮景愤怒地把画笔摔在老许脸上——在他自己的想象中。
现实中的他也只是静了几秒,然后平静地换了张画纸,乖巧得近乎于怂——
“好的。”
这次跪着画到完工,阮景被叫来救驾的秦西诀扶上回家的出租车,自此在他心里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
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只要见到老许,他立马连滚带爬地绕道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