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包饺子,傍晚饺子下锅,煮上三滚,饺子要出锅的时候,要放鞭炮。满个城都是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那响声震耳欲聋。
年长的人先盛出一碗带着汤水的饺子敬灶王爷,再一家人围在圆桌上比赛吃饺子。谁要是吃了带铜钱的饺子,谁就是这一年里福气最旺的人。
微弱的天光透过窗户扫到床头,天快要亮了,可外面吵得厉害。乍一听有人说话的声音,搬东西的声音,还有小孩儿跟小狗玩闹的声音……
“祁月笙,祁月笙?人呢?”苏念难受地撇撇嘴,说好了要在他屋里伺候的,怎么跑没影了?难道是睡着了?
侧屋的素锦弯了弯身,小心翼翼地问道:“七少爷要起吗?”
她这两天在老夫人的院子里,是一个时辰前才回来伺候的。她又些许的私心,没说祁月笙被管家叫去了前院。七少爷是她看着长大的,这孩子虽顽皮了点,却很乖。
这两天的苏七的反常被素锦归结为:七少爷这是遇上事了,还藏进了心里。
做下人的不能多问,只能在伺候上更精细些。素锦在苏念的衣食住行,吃穿用度上更费心了。
一回来素锦就让人把苏念喜欢放的烟火从仓库里挑了出来,让伙计搬进了院子里。
“再睡会儿,别来烦我。”没怎么睡好的苏念用被子蒙着头在被窝里躲懒。
低着头的素锦灭了床前灯,心领神会地走了出去。她走的很讲究,又轻又快,就连关门都轻的微不可闻。
出了门素锦就大步流星地走到院子门口,揪着个往各个院子里送年货的伙计杀鸡儆猴,“一群不长眼睛的东西,这可是七爷的院子!还不都轻点走!”
不仅院子外面,临街的墙外面声音也在瞬息间没了。
素锦是苏念母亲留下的人,而苏念的母亲是正儿八零的正黄旗格格。苏老爹从未在苏念面前提过苏夫人。苏念对娘的印象都是从几个姐姐跟府中的老人嘴里拼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