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我太敢想,还是你根本不敢想?你才二十多岁,难道你从现在已经习惯一成不变,认定你未来几十年都会龟缩在这个地方,一辈子都不会出去了?你转头看看,太阳在落下去,明天就会升起来,每天它就重复着升起和落下这两件事,所以你也被传染了吗,缩在原地动都不敢动?”
“……是,我承认我不想改变,是因为我不知道改变之后,我会面对什麽,这就好像赌博,我没有筹码,怎麽敢上赌桌,我怎麽敢赌?”
“你有,”徐修远说,“你的筹码就是我。”
平秋闻言一愣,责怪道:“你不要撒娇。”
“反正你这套说辞,我不接受。这种理由太老旧了,要想说服我,我建议你再认真找些其他的借口。”
“这不是借口。”平秋抗议。
“是不是你心里清楚。”徐修远好似又一次看穿平秋口是心非,说完不顾平秋还想辩驳,直拉着他往前走。走完沿河大道,再拐弯上桥,他们绕去河对面,发现夕阳沉得越发快了。
这天傍晚,平秋还想以平和的态度和徐修远再聊一聊,但只要他一开口,徐修远扭头就走,还是说请他先找到另一个说得过去的借口,到时再来谈。
平秋有些生气,或许还有一些他不愿承认的庆幸。突然接到一通没有署名的来电,甚至在听见对方活泼泼的话音,他还迟钝地想不起那人姓名,倒把对方气得连说他薄情寡义,然后才自报家门,说他是何孝先。平秋终于豁然,笑盈盈地说原来是你。
按何孝先的说法,他过两天会路过本市,记得平秋在这儿,于是想到来找他消磨时间。他的请求也很简单,只用平秋陪他做半天向导,甚至连一天都不满,他当晚就飞走。
虽说和何孝先相处时间不过短短两天,但平秋喜欢他的坦率和直接,对他印象很不错,既然他主动提议请自己做东道主,平秋当然没有推拒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