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的心理预期中,你麾下的这几十个骑兵,理应能够势如破竹地摧毁我车队的抵抗力量……其实这本来是没错的,当时我的车队里,还留有战斗能力的,就只有那位荆棘骑士、我的女侍卫队长,和我的首席法师三个人罢了……”
领主大人轻蔑地笑着,用手在泰比利面前比了个数字:
“泰比利先生,你们有六十人!六十人!六十对三,即便这三个人再强,你们也理应能用数量取得压倒性的优势——也许你们唯一无法处理的,是荆棘骑士克莱门特的重型甲胄,可你们是他妈的骑兵!如果你的手下能够意识到自己的机动性特点,他们大可以忽略掉缓慢的重装战士,利用战马的绝对速度、绕着圈子将我的队伍杀戮殆尽、然后在克莱门特的眼皮子底下扬长而去!
“可你的队伍做了什么?他们只是遭到了克莱门特的一次打击,就彻底丧失了斗志、溃散逃跑,这才让我的侍卫队长和首席法师有机可乘!
“泰比利先生,也许在你的心目中,自己麾下的骑兵是冠绝南部荒原的精英,但我要告诉你,他们不够格!我可以告诉你,我见过太多这样的军队,他们也许装备精良,也许训练有素,可他们的心中没有信念!像您的手下这样、永远只为自己的利益而战的佣兵,他们在冲锋时也许可以势如破竹,但在溃退时也会一泻千里!他们是能在草原上撕扯腐肉的豺狼,但不是能在大潮中屹立不倒的砥柱!”
泰比利副团长咬牙盯着眼前的少年贵族,种种液体在脸上交织成河。
潜意识里,他明白这个黑发年轻人是对的。
“当然了,这些军事问题并不是我今天要说的重点。”夏侯炎放松了一下姿势,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只黑黝黝的事物。
——泰比利意识到那是一只笔记本。
“今天的重点是,有许多东西的内在,并不像它们表面看起来的那样。”夏侯炎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然后轻轻掂了掂手中的黑色日记本,“而前鹰息堡领主,艾略特·伊戈尔正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在绝大多数人看来,年轻的艾略特只是个游戏花丛、不堪大用的纨绔子弟,但我这几天在阅读艾略特的日记的时候,居然还发现了他的另一面——而这个发现,确实导致我最近的心情不太好。”
泰比利一头雾水。
他记得,眼前的这个黑发领主,自己的名字不就是艾略特·伊戈尔吗?
可为什么他谈论起自己,仿佛是在谈论另一个人?
还没等一脸懵逼的泰比利反应过来,夏侯炎已经翻开艾略特·伊戈尔的日记本,冲着这位“荒芜之风”副团长轻声读道:
“帝国历九百九十三年九月十日,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