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底没落下去。
“我……不能。”他蜷起手指,痛苦地拧起眉,“我不能……我怎么能……”
佟深见不得他这样。
明明这会儿已经非常清晰地认识到眼前这个小崽子是个比自己更加强壮的男人,潜意识里却依然会把他当成柔弱的受保护对象。
从他当年听闻雪崩噩耗后不眠不休地开车赶去,看见一向沉默寡言的少年攥紧自己衣角时起,他就该知道,他这辈子都无法对这个人狠心。
在他将重担从少年羸弱的肩上接过来自己扛起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好像是个英雄。
他前面二十几年都仿佛白活,直到那天,才真正开始有了意义。
原来他不是废物寄生虫,他也可以成为别人的仰仗。
他为此沾沾自喜,并厚颜无耻地从涂嘉致那里分得荣耀,好像对方获得的所有名誉与光辉,都有他的一份。
所以他总得付出点什么。
所以他总是毫无下限地满足对方的依赖与占有欲。
他自欺欺人地认为这只是少年安全感的来源,所以从不深想……
哪有平白送上门的好处。
所谓依赖,都只是私欲。
可即便认识到这样的真相,他还是忍不住心软。
看见涂嘉致连喝醉酒也无法放纵的挣扎神色,佟深感觉自己几乎和他一样难受。
他握住涂嘉致的小臂,喉咙干哑地发声:“不能什么?”
涂嘉致却并没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