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杰摁断剩下的半截烟, 手揣在兜里缓慢地靠过来,撞了下他的肩。
“别碰我。”佟深不耐烦道,“神仙也是你能碰的?”
“唉,多年不见,你怎么还是这暴脾气,我不就发几句牢骚么。”杜子杰感慨道,“想当年你悄没声儿地说跑就跑, 你家那小崽子跑到我这儿来闹, 搞得我社死好几回, 大半年没敢出门见人,现在我抱怨几句都不行啊?”
“……”佟深有点心虚地咬住酒杯, 含糊地“嗯”了声。
“你也是。”杜子杰说, “这么大人了,有什么事好好说清楚不行?跑什么跑啊?”
“这事儿说不清楚。”佟深被问得烦,仰头喝掉酒, 起身打算去室内再换一杯,“别管我。”
“哎——”杜子杰还想提醒他什么,但转眼人就跑没了影。
大堂氛围比方才还要热闹,佟深力求让自己隐身, 十分低调了换了杯酒,正要从侧面小门出去,余光突然捕捉到什么。
他下意识侧首, 便看见不远处, 鹤立鸡群的男人端着酒杯, 正游刃有余地与人交谈。
因为身高优势, 涂嘉致立在大堂内分外显眼,周围好些人都有意无意地朝那边看。
与电视上相比,他本人看起来更加成熟稳重,身上西装剪裁得体,再不会像当年那样穿不合身的西服。
仗着自己站在暗处,佟深许久没有离开,就那么杵在原地,出神地注视着远处的人。
涂嘉致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框眼镜,将他骨子里的冷峻中和些许,平添了几分斯文儒雅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