励啸把季遇推开,这椅子有点儿低,他的后脑勺没支点,就可以强迫自己继续撑。

他一口一口地费力喘气,没注意到自己胸口起伏幅度很大,呼吸都在颤。

只有季遇听得一清二楚。他抓住励啸的手:“很痛吗。”

“嗯,晕。”励啸应,默默数着数保持清醒。后面他发现自己也数不动了,就尝试轻声唠嗑:

“大神,对不起哈,我真的倒霉,舞台事故都能摊上。又毁气氛了。”

“毁个屁,你能不能留点儿劲儿,别说废话。”

“噢,好吧,那我不说了。”

励啸乖巧地又闭了嘴。

他确实也没啥力气开口。

一阵沉默,周围忙里忙外的声音变大,在励啸耳畔加重他越来越盛的倦意。

不知过了多久,励啸明智地意识到自己困到边缘了。他撑起最后一股劲儿,反攥住季遇的手,扣在自己大腿上,慢慢说:

“大神,车来了你叫我一声,我可能得睡会儿。”

像是征询他的同意。

这一刻,季遇积攒多日的害怕担忧就攀到了顶点。

在这段漫长的时间里,在他们重新相遇又在一起的时间里,季遇几次无端害怕,但还没抓住就散了。

他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又总觉得过于杞人忧天。

励啸总是说睡会儿。

他常常叫励啸醒来。

唤醒励啸是件不容易的事,季遇不知道是不是喜欢一个人就会患得患失胡思乱想,反正,他总恐惧有一天他就叫不醒他了。

他耀眼,张扬,精力充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