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四月过了半,游蔚才渐渐有闲心思考起那些烦恼。
首先,他觉得很焦虑。
虽然之前已经将自己的心绪理得十分清楚了,可真要见到对方,游蔚却有些近乡情怯。
怎么说呢,不光是过去几年,游蔚偶尔会想像一下林如昼已经长成了什么模样:会不会已经胖得不成样子,又或是一如从前地留着快要遮住眼睛的长头发。
最重要的是,他们俩小的时候就经常天马行空地聊起未来。
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游蔚在胡说八道,但这不妨碍游蔚这么想。
以前总觉十八岁很遥远,十八岁能想干什么干什么,特别酷。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成了自己儿时希望的那种靠谱且帅气的大人。
他们俩再见面,比起为了见对方,更像是对童年的印证。
因此游蔚又有点害怕了。
他开始左思右想,找出几个合理的借口回绝对方。
但他非但没找到不会去的理由,回去的理由倒是多了一个。
自那次家长会后,他爸便隔三差五给他发短信。
但他这人又实在不懂得怎么关心别人,因此变成了个天气预报:
“明天下雨,记得带上伞。”
“明天降温,多穿点衣服。”
游蔚一开始是不回复的,后来无聊地回了“td”。
他爸自然没明白游蔚是什么意思,那周末还又来了一趟,把游蔚接回住处,亲自做了一顿饭。
……但不如不做。
仿佛是在笨拙地想要做补偿。
游蔚觉得这么做实在没什么意义,但伸手不打笑脸人,也由着他去了。
而在刚刚,他爸又提出周末放学来接他,但这次的目的地却是回尔市,一起吃个“团圆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