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远把头扭向车窗一侧,轻轻贴到冰凉的车窗上,潮红的脸颊得以放松,他用靠近车门边的手不着痕迹摸了摸后脖颈上丑陋的疤痕,那里本该是腺体。
温远闭眼假寐,身子紧贴一侧,和贺久倪隔着十万八千里。
他试图在混沌的脑子里抽丝剥茧找到这件事儿的前因后果,他,温远,死于4000年影星华国的海蓝大厦,他的身体现在还残存着疼痛的记忆,还有脖子上被拿掉的腺体,空荡荡的甚至连oga都不是。
重生?绝不可能。
从他醒来到现在,一切和他刚来影星时看起来毫无区别,可无论是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还是贺久倪温柔体贴的动作,亦或是街道上车水马龙,改天换地的高楼大厦,都在提醒着温远,这不对劲。
没有腺体的oga就是个笑话,温远双手搅紧,大拇指不由自主抠着食指第二节 ,一会儿苍白的手指就被抠得通红,这是温远焦虑时一贯的动作,他脑子实在乱得很,没有用的oga贺久倪是不会要的,除非是席锦园。
温远不受控的想着席锦园,贺久倪之间的事,想到自己丢失的腺体,情绪愈发不稳,他的脑袋越缩越低,从外面看起来只是困了而已。
直到被贺久倪温暖宽厚的手掌握住他抠弄自己指腹的手指时,没等贺久倪说话,温远猛地缩手,两手交覆捂住嘴,从指缝里憋出气音,他看着贺久倪熨帖西装上的纽扣,“我,想吐。”
温远在马路边吐得昏天黑地,华国的冬日漫长寒冷,他还穿着从“涡房”出来时的衣服,一会儿就冻得打冷颤,倒是脑袋清明起来。
这样孱弱的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
贺久倪还假模假样在“涡房”中介绍自己的名字和身份,那时候他看见贺久倪身体本能的疼痛,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想跑,也没怎么听清,他不在第二兵团了?可是为什么?又为什么接管起贺家的企业了……这其实都无所谓,为什么自己还是会来到这个地方,他已经没有腺体了不是吗?
“温远?怎么了?”不由分说的,贺久倪把温远拉进车内,空调已经调得很高,直到他平静下来,贺久倪给他水漱口之后,才抓住温远的手臂,“温远?”
他能感受到温远的抗拒排斥,要不是解阳给温远做得检查,打了十足的保证,他甚至怀疑,这个温远是不是最开始的温远,那个笑眯眯的,开开心心小太阳一样的温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