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温远艰涩地咽了一口唾沫,“我收拾一下,很快的,还需要道别吗?需要,需要吧……我跟阿姨说一声,马上就走,会走的……”
温远愣愣看着桌子,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从来没有人跟他说做错了什么地方呢?他保证一定会改,为什么要这么轻易地放弃他。
贺久倪时刻关注着温远的情绪,他发现温远对自己父母的依赖似乎超过了他的想象,看他这副难过委屈的样子,贺久倪在瞬间就后悔了。
“妈怕你难过,还在想怎么跟你说呢,”贺久倪突然想到什么,“爸妈住的市中心的房子比较小,但是距长藤学院挺近,等上学了你也可以随时过去。”
温远低头抠手指,没说话。
“其实,爸妈在那边购置了两套房子,挨着爸妈很近,在一个辖区,上学你去那边住也行,有个照应。”贺久倪话说了一半,看温远跟要断奶出门历险的孩子一样,他险些就要说出“不上学也行,一直待在家里也挺好”这样的话了,他不能让以后的温远后悔,温远本就应该有更广阔的空间的。
但是,贺久倪看着温远,他责怪自己早就该想到,温远对于家庭的执念该有多深,如果更早就把温远带到父母身边,说不定温远就不会经历后面那些事了。
贺久倪陪温远坐着,等他自己想通,过了半晌,等空中漂浮的尘埃都恢复寂静时,温远动了动重新恢复血色的唇瓣,“好。”
贺久倪端着水杯给温远喂了一口水,后者还沉浸在莫名难过中,无意识顺从的张开嘴巴,差点被呛着。剩下的都到了贺久倪的肚子里,他又亲自给温远泡了一杯维生素果茶,这也是近来温远特别喜欢的饮品。
晚上等贺母处理完工作的事回来,就看见温远无精打采抱着鲸鱼枕蜷在靠窗角落里单人椅中,整个身体藏在阴影中,只半只脚掌被光照着,白得发亮。
“小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