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批地建工厂而已,为什么要兜个这么大的圈子,弄出这么大的阵仗?晏子桉一直对晏睿的这个安排有些不解,现在听到他妈妈这样说,心里更加觉得奇怪。

还有……这录音究竟是哪里来的?凌月怎么会见过他妈?

晏子桉一边照着网上找来的住院用品清单整理好东西,一边思考。路演时那个有些熟悉的身影一晃而过,一定是了!那个人一定就是程绅!他们去过淮定市了。

原来是这样。

程绅一定已经脑补了一串阴谋论,说不定觉得他们在一起都是阴谋的一部分。晏子桉又心疼又气愤,程绅对他,连一点信任都没有吗?不过听到这样没头没尾的一段话,也不能怪他多想。当务之急还是赶紧解释清楚,把老婆哄回来才行。

第三十一章

政府官员也是靠公民选举出来的,按理说不应该有任何特权。不过程绅还是小小地体验了一把当市长的派头——在床位如此紧张的医院里,住院还能睡个单间,设施还相当不错。

程市长表示很满意。

然而这一点特权也不能抵消手术带来的痛苦,局部麻醉的药效一过,刀口就一阵火辣辣的疼。手术后还要继续输液,程绅逼着自己睡着,想着这样或许能少难受一些。

一觉醒来,天已经黑透了,点滴也输完了。程绅睁眼,对着天花板发呆,刀口很痛,他不敢翻身,只好盯着虚空中的一点,又后知后觉地难过了起来。

伤口疼,心里更不好受。

晏子桉,晏子桉。

这个名字简直有毒,想着想着,眼泪就顺着他的眼角,慢慢淌了下来,又在耳蜗里积着,冰冰凉凉得弄的人很不舒服。

哭着哭着,他越想越委屈,逐渐演变成了小声地啜泣,想拿点纸又不敢乱动。病房里安安静静的,没有人,也没开灯。

孤单如有实质,庞大又沉重,在墨色的夜里发酵。程绅微微侧过头,去看窗外的点点灯火,金沙河蜿蜒如带,粼粼波光,在黑夜里,在雨中,不急不缓,向东流着。

悲伤之余,程绅还有功夫感慨,这靠特权得来的病房就是不一样,还是个河景房。没有男朋友,还有份好工作,已经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