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良木紧张得冒汗,试探着说,“二十万不行的话,折半也可以的……十万?”
唐云乾看着他,眼神里有读不懂的意味,“我以为你会要得更多,只要二十万,够么?”
尤良木一顿,梗着脖子道:“哎,够的,够的。”
不贪心,够用就好,虽然现下这境况也未必够用。
他反复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即便要在唐云乾面前丢掉尊严,也总比眼睁睁看着病危的姥姥因为交不起医药费而被赶回家强得多。
任谁为人子孙,都会选择前者的。
但此时此刻,他还是羞愧难当,像个孩子一样捻着手指,没有勇气抬起头去与唐云乾对视。
“为什么要低着头说话?”唐云乾清淡的嗓音刺破了空气中的沉默。
尤良木微微抬眼:“啊?”
“这么久没见,看都不看我一眼?”
“呃,我……”
身为男人,如果想要不卑不亢,就该时刻挺胸抬头,只是尤良木很难做到。
唐云乾见他仍低着头,又问:“是懒得?还是不想?”
尤良木想说,都不是,而是不敢。
过去两年,他们因为钱而开始,因为钱而步入进行时,这段畸形的关系一直弥漫着铜臭味。一个为对方解决金钱需求,一个为对方解决生理需求,也算……互帮互助了。
正因如此,尤良木对这位债主总是保持着察言观色的态度,对方每个表情在他眼里都很明晰,有固定的含义,能够清楚归档到每一种不同的情绪之中,帮助他理解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