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尤良木不清楚自己算是哪种人,不过他从这一位热心教导他的保安大哥嘴里听出,自己应该能归类到废品区域,是轻则不值一提、重则令人生厌的那类。
也正是从这一天起,他模模糊糊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与世界上某些人有着云泥之别,连简简单单对上一两句话,都要比西天取经还难。
因为不配。
可不配不要紧,他可以卑躬屈膝,跪下来磕个头也是可以的。
对资本家可以这样,对资本家手下的保安也可以这样,他能屈能伸。
于是乎,他对着保安大哥连鞠三躬,“大哥,我不是来闹事儿的,您让我在这儿站着,就站着,等你们老板就行,我有些话想跟他说……”
保安大哥依然妙语连珠:“死骗子净搁这儿发癫耍赖呢?阿猫阿狗也来碰瓷儿,你他妈滚远点!”
“……”
“这里他妈是公司,不是你个臭乞丐讨钱的天桥底下!”
“……”
尤良木听了,往后挪了几步,贴着墙壁继续站,没肯滚。
滚什么滚,债还欠着嘞,现在滚了那就一辈子这么不明不白欠三百万了,他不滚。
他就要等到那姓唐的,那是能决定他们尤家命运的男人。
尤良木这人没什么长处,就是过分乐观和死皮赖脸,他被骂完之后还是坚持不懈,天天往人公司楼下站桩,等那个西装革履皮鞋锃亮的资本家上班。
不过他也知道,这样实在叫人家保安大哥为难,都是出来打工的,谁都不容易,将心比心,也能体会对方的难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