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往汤里放了麻舌头的胡椒,当他说希望尽快把欠对方的钱抵清,当他送外卖不小心摔得手脚都受伤了,当他和别的男性朋友吃饭被对方碰见……
如此种种时候,唐云乾都会蹙眉。
而当他要离开的时候,唐云乾的眉蹙得最深。
尤良木曾觉得,唐云乾是这世界上皱眉最好看的男人。这个表情不会令人感到愉悦,却会令这个男人本身散发出更加深沉的魅力。
所以那时候,他其实不后悔与对方分开。
甚至有点窃喜,因为看见了唐云乾为他皱眉皱得那样深,那样有魅力。
即便,有可能是最后一次看见。
当下,他狗模狗样地伏趴在地上,自然是无法预料到后来发生的一切。他只是像一只被虐待过的狗那样,惨不忍睹。
这样的他,纵使鼻歪眼斜,也多少能激起旁人一点怜悯之心。
唐云乾俯眼,视线扫过他脸上的累累淤伤,还有那一条膝盖处磨破的棉布长裤。
男人稍作回忆,很淡地问:“每天早上站在我公司楼下,举着个牌子大喊大叫的人,是你?”
尤良木惊讶。
原来资本家不是瞎子,人家早就留意到余光范围里死死挣扎的贫苦人民,只是视若无睹而已。
“是的,”他喉咙里欢欣地喊出一声,“是我!”
尤良木兴奋得举了一下手示意,当即“嘶”了一声。说不疼是假的,他疼得甚至很难坐起来。
骨头快散架了,他却并不怎么在乎自己身上有多少伤,也并不在乎流入眼角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