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此时,他一定会后悔对尤良木说出这句话。
“倒也不是吧,”尤良木撇撇嘴,把脑袋在唐云乾的肩膀上拱了两下。
唐云乾可算笑了笑,“怎么不是?”
尤良木向来是非常听从唐云乾的,此时却难得与对方争辩一二,“我也不是多可怜他,就是……就是能理解他。”
同类总是能理解同类,只有异类才不能相互理解,所有尤良木能理解那个保安,唐云乾却不能理解。
唐云乾也不能理解尤良木。
不过他还是答应了尤良木,毕竟这不算什么大事,只要打通电话给人事部说一声就行了。
更何况,他很少拒绝尤良木的请求。
所以直到现在,两年多过去了,尤良木还可以在这公司楼下看见这位保安。而保安对他的称呼,也从“死无赖”变成了“尤先生”。
“再见了啊,以后常聚。”
告别了保安大哥,尤良木便要离开,他一个人走到马路边上,回头看了那栋高耸入云的建筑。
刚刚才借给他二十万的唐云乾,此刻就在这栋建筑的最高层,在那间最宽敞的办公室里。
尤良木回过头来,又低下去,看了看自己的影子。
黑色的,有斑马线穿过,被日光描摹得轮廓分明,末端与满是脏污的帆布鞋紧密相连。
这才是,他脱离了唐云乾之后,原本该有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