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男人唤了一声。
唐云乾在一边跟医生沟通了些事,把注意事项都记住,才过来告诉尤良木,“姥姥没事了,放心。”
他的声音很沉稳,每个字都很清晰,总是带有一种别人都无法取代的说服力。
因为是唐云乾,所以尤良木可以不需要缘由地相信,并且瞬间安心下来。
“我……”男人抹了把脸,气若游丝地说,“吓、吓死我了,乾哥,我刚才……刚才真的怕……”
他后知后觉地涌上恐惧,忽觉浑身脱力,需要一点踏踏实实的支撑力,身体缓缓向前倾去,脑袋也自然而然地抵在唐云乾的肩头。
唐云乾顺势搂住他,一只手在他后背慢慢顺着,就像在安抚动物。尤良木虽然很累很困,但好像,终于回笼了一点力气。
总是在这种时候,在这种最需要一个肩膀供依靠的时候,尤良木会清楚地感知到——
自己需要唐云乾。
从一开始,三年前,他对唐云乾就不单只是爱慕和仰望,还有像植物需要阳光空气和水一样,他需要这个男人。
人也有种类之分,不同种类的习性是不同的。有人是龙是凤,有人是老鼠是家畜,尤良木则是一只爬行的蚁,一只孤独的、被迫自己独立的蚁。
他本可以一辈子做着一只小小的蝼蚁,日复一日地爬行在泥路上,两根细细的触角晃呀晃,什么都不用理。累了就原地停下来,做块哀怨的木头,歇够了就继续往前爬,麻木地、无聊地度过这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