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暗下,车顶挡住了大部分路灯的光,密集的树叶将两人笼罩得面目模糊。
手机屏奶白色的光打在沈听澜的脸上,余光中的男人俨然成了一副雕像,但眉眼却没有石膏那般僵硬了。
刚才给他的感觉太放松了,竟然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沉重的眼皮霎时变轻,蔚羌恍惚间还记得梦中沈听澜指尖摸过自己的脸,现在看那只手灵活地在屏幕上游走,心脏止不住砰砰乱跳。
大概是慌的,他睡着就算了,一睡还睡到了天黑。
无颜面对江东父老了。
察觉到身旁人手臂动了动,沈听澜收起手机,“醒了?”
“抱歉。”蔚羌赶紧绷直身体,有些尴尬。一辆车打着大灯飞驰而过,他下意识伸手揉了揉眼睛,嘴里小声说了句“好刺眼”。
话落没两秒,一只手覆上了他的双眼。
视觉被剥夺,周围的声音顿时扩大了几倍,就连沈听澜的说话声也直直顺着左耳而进,将心跳声搅得如雷似鼓。
“这样会好些吗?”
蔚羌:“……啊。”
何止是好些,他好到险些当场去世。
钢琴曲不知什么时候被关了,那只干燥的手分明搭在头的上半路,却好像捂住了他的口鼻,在他胸腔里塞了一团棉花。他忽然想知道,若是这时迎上去,用唇吻过沈听澜的手心,沈听澜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