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父母在跟前,郑之南定然不敢像对他那样和父母说话。
郑北回过神来后一脸怒容,大声训斥郑之南道:“逆子,你怎么敢这么跟我们说话?!”一脸你是活腻了的样子。
郑之南冷笑了一声说:“我这头,脸,背上的痕迹,还有断掉的腿,都拜你们所赐,平日你们有多无耻,我以为已经是底线了,却怎么都没想到你们会在我昏迷不醒,有可能一睡不起的时候把我送给了别人,根本没问过我的意见,生怕我离开的晚一点就要多照顾我一会儿,我以为当我醒来后,你们一辈子都不敢面对我,不,不是不敢,是不好意思,但现在看来,是我低估了你们脸皮的厚度,比我想象中还要厚,宛如铁皮,如果今日凌大哥待我不好,你们还会拿着这些东西来看我吗?”
郑之南在他们眼里就像是疯了一样,这些话,他怎么敢说?
他竟然敢这么跟他这个父亲说话?郑北一脸的无法置信,然后便是无边的恼怒,看到院墙上放着的木棍,立即走过去拿起来就要去抽郑之南。
第237章
郑之南这么硬着来, 放在这个世界, 这个时期, 的确是惊世骇俗的。
毕竟这里尊崇孝道, 父亲的话, 错的也是对的,孩子做什么,都得听老子的。
所以不论是郑娘子还是郑裕, 乃至郑北, 都觉得郑之南是疯了。
他怎么敢还这么对至亲, 甚至他的父亲说这样的话?
而郑北想都没想就拿起棍子准备去抽郑之南。
只是他的木棍刚举起来, 从院子外面大步走进来一人,挡在了郑之南面前, 然后用手握住了郑北的木棍。
凌崇眼神冷冷的看着, 然后依次扫视三人,最后对郑北说:“如果我没记错,这是我家, 你要打的人, 是我的人?”
郑北看到高他一个头多的凌崇垂眸神色不善的看着他,心虚地后退了两步,似乎觉得没面子, 硬着头皮对凌崇说:“我是他父亲!父亲教训儿子有什么不妥?!”
凌崇没听郑之南和这些人说了什么,他回来就看到郑北咆哮着拿起棍子要去打郑之南。
闻言, 凌崇皱起眉头说:“我是他男人, 在他来到我家, 和我在一起后,难道不是已经和你们分家了吗?还是说,哪家结契兄弟,送孩子过来后,是和父母吃住开销都一起的?”眼神看向郑北顿了顿接着说,“既然吃住开销都不在一起了,我的人,你有什么资格喊打喊杀?拿了我的钱,我的聘礼,以为还和从前一样可以随意打骂他?有这个道理吗?”说完,凌崇冷笑了一声,将棍子夺过来,扔在了地上。
“就算分家了,我还是他父亲!”
“我当你当初……呵,既然愿意你儿子过来和我结契兄弟就是没这个儿子了,原来不是这样的?”
的确是这样,他们家主动将孩子以“闺女”的角色,与另外一户人家结亲,要了聘礼和钱,就算是把这个儿子卖给人家了,因为没有“陪嫁”,这本身就是不对等的关系,对方好说话的还允许你们互相来往,不好说话,一辈子不让你跟家里人来往,你也得听从,别人也置喙不得。
所以打人这件事,郑北是吃亏的,因为本身就不占理。
他是想着,当初两家结亲还算顺利,他们没和凌崇闹什么矛盾,还是同村,所以应是可以来往的,却没想到,凌崇竟然如此强硬不好相与。
郑北脸色发白,嘴唇抖了抖,不敢恶狠狠的看凌崇,只好恶狠狠的看了看郑之南,什么话都没说,怎么来的又怎么回去了。
郑北在前头走,郑娘子和郑裕跟在后面,三人都大步离开。
等人都走了,凌崇转身打量郑之南,摸他的肩膀和身体问他有没有受伤。
“有没有被打到?他们怎么会过来?”
“估计是春种,想叫我回去帮忙干活吧。”郑之南摇摇头表示没有事儿。
“不想去就不去,不用看他们脸色。”凌崇虽然知道郑之南也不喜欢他的父亲和继母还有弟弟,但他该说的话还是要跟他讲,免得他会错意。
有些事儿,不说就真的有可能会错意,没有什么比直接摊开说要简单明了,不容易出错。
郑之南笑了笑说:“我正是不愿意去,不听他的话,他才想打我。”
“别怕,他敢碰你一根手指头,我打断他的腿给你解气。”
郑之南忍俊不禁说:“你不觉得我这样很大逆不道,是个不孝子吗?”
“能在你昏迷不醒的时候把你等同于卖给我这一点,他就不配为人父,村子里谁不知道这件事,你也别怕别人说你,能说你什么?谁没见过你被他们磋磨殴打?他们胡搅蛮缠不要脸皮,你也不用给他们留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