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韶在宫里一住就是半个月,许书宁急得终于坐不住,来找皇帝。阮臻轻描淡写道:“他身子不适,我接他进宫照顾而已。紫宸殿那边是皇子所,他又是王爷,住那里并不违背祖制,所以连母后也没说什么。皇妹你若担心,可以去探望他,其他的,就不要多管了。”
许书宁道:“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矛盾,可你将他这样软禁着不是解决的办法。何不如两人分开一下,彼此冷静冷静,想想清楚?”
阮臻一甩衣袖,冷哼道:“想清楚什么?让他想清楚他喜欢的是大庸那个中山王,是吗?”
许书宁一愣,“阿韶这么和你说了?”
“他要说了,我已经杀了他了。”阮臻恶狠狠道。
许书宁打了个冷颤,勉强道:“陛下要理解,他被那个中山王囚禁了太久,难免有点依赖情愫……”
“所以,我才也要囚着他!”
许书宁见劝不动阮臻,只好告辞,去探望阮韶。
到了紫宸殿,只见阮韶衣衫庄重地正等着他,可人却瘦了一大圈,苍白得犹如一道轻烟,随时都能飘飞不见似的。白得近乎透明的肌肤上,可见青色血管,而衣襟都掩盖不住他身上青紫斑斓的情-事痕迹。
阮韶倒没说什么,阿姜却是跪在许书宁脚下哭道:“公主救救我们家王爷吧!再这样下去,王爷活不下去了!每日只肯吃几口饭,郁郁寡欢。陛下还频繁临-幸,此次都把王爷折腾到晕死过去。王爷原本身子就弱,还被迫用那种狼虎之药……”
“这样下去,你真要活活被他弄死了。”许书宁揉着太阳穴叹气。
阮韶却忽而一笑,“死了也好。死了就自由了,也就谁都不欠了。”
“你本来就没欠别人什么!”许书宁气恼道,“你这人,怎么就不能把自个儿看得重一点?”
阮韶扬眉,“这话,有人曾和我说过。”
“本来就是这么一回事。你希望事事都好,想要权衡一切,可这本来就做不到。天下的事,永远都是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的。你总得舍弃了一方,才能将就另外一方。你以为你自己殒身了就圆满了?我告诉你,你要一死,两头你都欠下了!”
阮韶闭上眼,疲惫叹息,“我就是,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