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韶不顾阿姜劝阻,拉开车门走了出去,眼前的景象让他吃了一惊。
只见他们的车队已经被一群持刀的骑兵团团包围住,为首的男人骑在一匹高大的黑马上,锦衣玉冠,俊美挺拔,气宇轩昂,正是刘琸!
“宁王一行怎么如此匆匆离城,可是有什么急事?”刘琸驱马来到阮韶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他,“王爷还在病中,就仓促赶路,万一病情加重了可如何是好?还是王爷这次来,探明了什么情报,知道本王老实地待在封地,这正急着回去向你的越帝主子汇报?”
阮韶面色如水地注视着他,听了这番话,他整个人也没有什么知觉了。其实想来,当年他那么讨厌刘琸,不就是因为这人说话恶毒,最会挖苦讽刺他?难听的话听得太多了,偶尔听他说几句甜言蜜语,便顿时找不到北,闹成如今这地步,真是耻辱。
现在这个刘琸,还是原本的那个刘琸。他该好好看清他,记住他这个样子,总不能被同一个人忽悠两次。
阮韶平静道:“王爷过虑了,小王这次微服过来,的确只是未来探望故人。无奈这位故人已经去世。小王伤心难过,引发了旧疾,便想早日回家。还请王爷不要为难我的下人,予以放行吧。”
刘琸冰冷地注视着他,嘴角浮着笑,道:“什么故人教宁王你如此难过?不如说来给我听听。”
阮韶还没反应过来之时,人就被一股力量捞了过去,只听周围一片呼喝之声,刀剑击鸣,他已经坐在了马背上,被刘琸一手禁锢在怀里。
双方侍卫打成一团,刘琸一夹马腹,良驹驮着两人跃出人群,直奔进了官道边的林子里。
阮韶没想到刘琸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又惊又怒。他大病未愈,身体还虚弱得很,别说挣扎,就连在马上稳住身子的力量都不够。幸好刘琸手臂有力地搂住他,将他按在怀中,胯下骏马飞驰,眨眼就跑出老远,将械斗的人马抛在脑后。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刘琸才让马停了下来。阮韶从他怀里挣扎出来,就迫不及待地喘息咳嗽起来。刚才一路疾奔,凉风吸进了胸腔里,引发了早年中箭时患上的旧疾。这旧疾又牵引着身上还没好的心伤,胸口剧痛难受,喘咳不止。
刘琸抱着怀里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身躯,心里一惊,道:“你怎么了?”
阮韶艰难地从怀里摸出药瓶,手一滑,瓶子落入草地中。刘琸抱着他跳下马,将他放在草地上,摸到了药瓶。阮韶接过去,倒了两粒在嘴里。过了半晌,他脸色才好了些,咳嗽依旧,却没喘得那么凶了。
阮韶这才轻声道:“王爷,我是真的有病在身,经不住您折腾。还请您手下留情些吧。”
刘琸的手不住在他背上抚拍,给他顺气,手里摸到分明的脊梁骨。他心里莫名地恼怒,“你怎么搞成这样?难道越帝那厮虐待你,连饭都没让你吃饱?”
阮韶哼笑,“人要生病,天要下雨,有什么法子。就好比王爷,明知道我来找你是为了什么,却偏偏指鹿为马,说我来做探子。我能拿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