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见她还是不安分,安抚地拍了拍她后背,像是知道她心中顾虑般,道:“你就在这坐着,谁若敢在背后乱嚼舌根子,朕绝不姑息轻饶。”
尚留在此处伺候的,仅剩下元盛一个,他听着这近乎警告的话语,左右眼皮子都狠狠跳了几跳,若不是罗笙还在,他险些原地跪下请罪。
他简直怀疑是不是有人在皇上跟前告了他的小状,这两句话简直明显至极,意有所指,总不可能是对着首辅和九公主说的吧。
罗笙瞧着眼前这般场景,低眉浅浅饮了口清茶,无声哑笑。
还未到他功成身退的时候,下边也没有万事俱备,加之他本就是个十分理智,在没有绝对的把握前,绝不会轻举妄动的,因而心思藏得极深。
见了眼前这般场景,突然心安。
那是怎样的一种隐晦心思呢?
两人越是意见产生分歧越好,仿佛只要元欢没有真心实意地依赖、信任成武帝,他便可以横插一手似的。
这四年来,他曾匆匆见过元欢几面。
几乎每一回,她都对严褚冷脸相待,两人闹得不欢而散,至于他这号曾经几乎成为她夫君的人物,则早就被忘到了脑后。
只是这一回,终究不同。
搭在元欢手背上的大掌温热有力,那上头的温度如岩浆般烫进了心底,她姝艳的眉目攀上一缕缕笑意,像是花丛中开得最盛的一朵秋蔷薇,微一点头颔首,便是万般乖巧怜人。
严褚勾唇,极散漫地看向罗笙,眼皮子一掀,聊家常一般不咸不淡地问:“西街罗府现如今是个什么情况?”
罗笙早料到他会问这个。
京都有两个罗姓家族,一个是户部侍郎罗杰一家,另一脉便是作为内阁首辅的罗笙一脉,但这两家,却又是沾亲带故的无数牵连纠葛。
罗杰与罗笙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因早年政见不和,早早的分了家,各立门户,分明同朝为官,却颇有老死不相往来之势。
其中原因,两位当事人皆缄口不言,任旁人如何猜测,流言风语传遍了京都,也没见有出来辟个谣的。这时间长了,两位官越做越大,这事便也没人提起了。
严褚曾颇有兴趣地问过两句,被罗笙一句含含糊糊的与亡妻有关搪塞了过去,他身为帝王,天下太多事需要他管,实在是没心思费在这等后宅阴私斗争中。
这次发问,也是因为罗杰后宅现有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