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於蜚一勺接着一勺往嘴里舀,用行动作答——好吃。
洛昙深看得分外开心,“那我经常给你熬粥,挺简单的。”
他笑,“好。”
上午医生又来了一趟,感叹年轻就是好,只一个晚上的工夫,恢复得就差不多了,同时又叮嘱,就算是好了,也需要再将养两天。
秦轩文送来的全是最新鲜的水果,种类也多,洛昙深挑了几种榨混合果汁,单於蜚就在一旁看他,听他继续讲成为军火商之后的事。
“你站着不累吗?”洛昙深有点担心,“医生说你病还没好彻底。”
“不累。”单於蜚眼中始终含着笑意,“想看看你。”
洛昙深耳根立即热起来,走到他面前,环住他的腰,与他在极近的距离里对视。
榨汁机“呼呼”直响,盖过了相互应和的心跳声。
洛昙深凑近,欲吻他的唇。
这一次,他没再像昨晚一样避开,抬手托住洛昙深的后脑,温柔地吻了上去。
洛昙深方才一边切水果一边往自己嘴里放,此时嘴里有阵阵甜香,而单於蜚不久前喝过中药,嘴里有一股淡淡的药香。
两种截然不同的气味彼此交缠,清冽,却又甘甜。
分开时,洛昙深还意犹未尽一般,情不自禁地舔了舔单於蜚的下巴。
“洛翙。”单於蜚突然说。
洛昙深不禁挑眉,“你知道。”
“嗯。”
“你会笑我吗?”
“为什么?”
“因为……”洛昙深眼睑小幅度地垂了垂,“因为我总是照着你的名字来起名。你叫‘於蜚’,所以我去G国创业时,公司叫‘凤皇’,现在‘孤鹰’帮我换了身份,我名字里多了个‘翙’。‘凤皇于蜚,翙翙其羽’——都是想要和你扯上关系。”
单於蜚眸中光影流转,“你让这两个字变得美好。”
洛昙深明白其中的意思。
明漱昇将恶毒的诅咒放在亲生儿子的身上,“於”,是淤泥的“淤”抹去水,“蜚”,是肮脏的虫。三十年前,她要这个不被期待的婴孩像蝼蚁般挣扎于淤泥之中,一生见不到阳光。
单於蜚人生里的前二十一年,的确如她所愿。
但洛昙深就像一簇意外降临的光亮,在他灰败的世界里撕开一道裂缝。
果汁已经榨好多时,再不喝就要失去本来的鲜美。
洛昙深心一横,从单於蜚的目光里挣扎出来,倒出果汁,“喝了休息一会儿吗?”
“嗯。”
烧虽然退了,但到底病了一天,单於蜚还是感到晕沉沉的,想找个靠枕躺一会儿。
“我帮你揉揉?”洛昙深拍了拍自己的腿,“要躺吗?”
单於蜚笑着靠过去,太阳穴立即被捂住。
他记得洛昙深的手保养得极好,细腻光滑,如今却有了浅浅的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