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操!”

秦刻下意识想甩开手中的表,举到高处却又想起来这是陆心愉送的,不舍得摔;书桌上月季开得娇艳,他复想起陆心愉跪坐在沙发边,握着一把园艺剪神情温柔地修剪月季花的花枝,歪过头冲他一笑,问他这样插好不好看。

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他怎么舍得。

这么好的陆心愉,他怎么舍得。

他的陆心愉干干净净的,眼里只盛着他一个人,这么多年来将一腔真心捧着献给他,他却视而不见。

他对朋友,同事,甚至是商场上的竞争者,都能维持温和有礼,可为什么偏偏对真正在乎他的人,却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

陆心愉总是佩戴另外一只手表,每次点开配对功能时,看到一片灰色的页面时,他的心情是怎么样的?

自己又是出于什么心理,让他喷上月季味的香水的?

秦刻知道的,自己从来不曾真正将陆心愉当作许季庭的替身,陆心愉和他任何一任的情人都不一样。

陆心愉就是陆心愉。

他喜欢陆心愉,喜欢他的傻呵呵,喜欢他的乖巧,喜欢他做爱时含泪的眼和敏感的身体。

秦刻苦笑,又拾起方才在小房间注意到的相框,是他和陆心愉唯一的合照,结婚那天被陆心愉朋友拉着拍的,照片里的自己甚至没有看镜头,当时自己在想什么呢?啊对,当时在找许季庭在哪儿,整场婚宴他除了要费神应付那些叔伯,还在全程关注许季庭的表情。

记得那天他把陆心愉一个人仍在房间里,自己去了隔壁乔洋那里……

回望过去,他才发现,陆心愉对他一直是忍让且宽容的,自己却仗着他的爱有恃无恐,一步步窥探他的底线。

秦刻久违地点了一支烟,尼古丁冲不淡口腔里的苦涩,酸酸疼疼的情感在胸口转了个圈,堵得他眼睛发疼,胸口发涨。

陆心愉究竟被他伤了多少回,还能这样淋着血对他笑。他是有多混蛋,身边触手可及这么好一个人,还去纠结那些年前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