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医生办公室的门,秦适身着一身西装等在门外,陆心愉惊讶了一下,问道,大哥,你还没走?
说完才想起来,他已经和秦刻离婚了,不应再叫面前的男人“大哥”了。
秦适倒不在意,一贯如冰如霜的表情反而温和了些许,陆心愉想起他偶尔也会看到面前的男人稍显柔和的神色。
“和医生约好手术时间了?确定不要为你联系的主任医师执刀?”
“嗯,”陆心愉点点头,跟着秦适的脚步往医院外边走,“这些年一直是李医生跟踪我的病情的。标记去除手术现在也不是什么十分罕见的手术。没问题的。”
“好,手术那天我会陪着你。”
A市这几天阳光很好,乍一出医院,阳光照得陆心愉有点睁不开眼睛,但他还是仰起头,眯着眼望向一望无际的蓝天。
医院门口杨渺等在那儿,看见陆心愉出来奋力摇了摇手臂。他和杨渺约好去吃那家西班牙餐厅,周森森先去占位点单了。
他狠狠地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又重重呼了一口气。肺腑里的浊气仿佛随着这一呼一吸排放出去,细胞得到了新生,伤痕也总会愈合。
这世间最难的是放下。真正放下过后,便是海阔天空任遨游。
秦刻的记忆,上一秒还在许季庭的房间里,下一秒他便出现在了病房的门口。
中间应当是隔了十几个小时的,许季庭终究还是实践了他的诺言,想尽办法突出重围将他送上了飞机,下了飞机还贴心安排了车直接载他至医院。
哦对了,上飞机之前,许季庭手插在裤兜,冲他笑了笑说,这些年错收的恩情,算是还给了他。
他还说,加油,祝你如愿。
陆心愉是VIP病房,已经来了这儿,秦适安排的助理没有再刁难秦刻,秦刻浑浑噩噩推开病房那扇门,恍惚觉得自己像在做梦。
病房里躺着一个人,双目紧闭,空气里都是刺鼻的消毒水味,病床上的人脸色惨白,脖颈缠绕着雪白的纱布,身上盖了一层薄薄的被子,只留了一只手臂在外,滴瓶里的药液缓缓流下,输入孱瘦纤细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