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看着挺礼貌温和的一个人,怎么伤起人来就那么狠心呢?
几星期前某一晚,睡梦中的阿力突然接到酒吧经理打来的紧急电话,说萧少爷自己一个人开了间包厢,把酒吧所有品种的酒都点了个遍,总共几十来瓶,随后就吩咐不让人进,三个多小时过去了,经理怕出事,便打了电话过来。
阿力一听就知道事态严重,以往少爷再怎么喝闷酒也会让他陪着,以免真的喝过头。这回居然没联系他独自去了,怕是遭受了什么重创。
果然不出他所料,当他赶到酒吧撞开反锁的包厢门时,入眼尽是横七竖八的空酒瓶,萧逸倒在沙发上,嘴角不知为何有大块淤青,喝得烂醉如泥,吐得到处都是,几乎是昏迷着被抬出了包厢。
隔天酒醒之后,萧逸让他开车回了本家,紧接着几个星期都闷在偌大的房子里哪儿也不去,整个人仿佛丢了魂魄似的,和高中那时一模一样。阿力一看就知道必然与傅玉有关,可他也不敢多问。
这两天少爷总算勉强恢复了点精神,今天刚回a市,这会儿正被一群不正经的富二代拉去喝酒。换作平常萧逸是不屑跟那些人混在一块儿的,今天却破天荒地答应了。
还是在逃避现实吧。阿力心叹道。
他利索地收拾打扫完积灰许久的别墅,匆忙赶往他们玩乐的夜总会,推门进去的时候,自家少爷正在跟人拼酒,几个人同时拿起一瓶酒开始往自个儿嘴里灌,谁先喝完谁就赢。
萧逸第一个喝完,随手把空酒瓶往对面墙上一砸,“砰!”地一声碎了满地玻璃渣子。
周围人纷纷大声喝彩夸他好酒量,萧逸咧嘴一笑,舒展双臂靠倒在沙发上,立刻有几个女模特往他身上黏。他手肘一挡把人推开,烦躁地扯了扯被酒水浸湿的领口,抬眼看到进门的阿力,沉声问:“处理好了吗?”
阿力不敢说遇到傅玉的事,只回答了句:“好了。”
此时周围人又开始起哄,连番向萧逸敬酒,他们难得能把他请过来,想方设法地想结交这位大少爷。萧逸一杯都没有推辞,像喝水一样面不改色地一杯杯往胃里灌,勾着嘴角,眼里却没一点笑意。
阿力焦虑的小心脏越提越高,如果少爷身体喝出什么问题,不管作为朋友还是作为保镖,他都是失职。
可他哪里劝得动萧逸,自家少爷那暴脾气,能让他乖乖听话的人找遍全世界也就那么几个,眼下萧家大哥和二姐都在国外,而萧家的长辈又不是区区一个保镖能请得动的。
阿力知道少爷这样借酒消愁是因谁而起,同样地,他也知道谁才能真正把少爷从泥潭里拉出来。想来想去,也就只有那个人能帮忙了。
他偷偷按着名片上的号码给傅玉发了信息,通报了萧逸的所在地。
二十分钟后,包厢的门被推开,萧逸抬眸随意瞥了眼来人,动作硬生生停顿住。
傅玉走到他面前,喘息未平:“可以出来下吗?我有话跟你说。”
周围几个纨绔子弟看到傅玉,大声笑道:“哟!这位朋友没见过啊,是谁带来的?我们这儿是私人聚会,可不让外人进啊。”
阿力冒着被打死的危险忐忑开口:“额,我带来的。”
话音刚落,立即感受到自家少爷凌厉的视线刺射过来,仿佛被扎穿了几百个洞眼,他只能拼命假装四处看风景。
“萧逸,出去吧。”傅玉又说了声,可沙发上那人一点反应都没有,绚丽魔幻的灯光时不时扫过,看不清萧逸的神情,明明才一个月没见,却变得那么陌生。
“想带走咱们萧少可没这么容易啊!”一圈人起哄,“既然是朋友,就先坐下来喝几杯!”
一个倒满红酒的酒杯递到了傅玉面前,他不想理会其他人,只等着萧逸的回答,却听见对方冷笑一声:
“你没听到吗?喝啊。”
傅玉怔住。
萧逸并不像是在开玩笑,甚至还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一把搂过身旁的小模特,勾着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傅玉视线转向那酒杯,沉默几秒,接了过来,闭上眼仰头一饮而尽,放下酒杯时脸颊已经染上了薄红。
“好!有魄力!”敬酒的人竖起了大拇指,然而这还不算完,紧接着下一个人来敬酒,又是满满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