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蜜娘问定二奶奶情况。
只见定二奶奶摇头:“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看起来似乎觉得容先生穷酸的样子,那清芬是同意的,只是娘娘那里……”
蜜娘点头:“若娘娘真的替清芬查容先生,反而我们是不怕的,容大人无论是人品还是学识哪点又差了。就怕娘娘打探的太晚了,不赶紧这事儿,怕是日后就难得了。”
这年头要找个有良心人品好的男人,那可不是很容易。
真正那条件好的,早就被各家抢过去了,又怎么会轮到宫女呢。
定二奶奶道:“既如此,咱们且先等着,路上还在结冰,容监生一时半会也走不成,不过若是他那边迟迟没有消息,我也要让人家早做打算,他这去远处赴任,总得要有人帮着管家才成啊。”
母女二人说了一回此事,又说今晚去看街上看花灯,这才是重要的事。
至于清芬那里,定二奶奶都豁出去了一回,也找了个不错的人,已经是完成了对清芬的嘱托,至于答不答应那就是皇后娘娘的事情。
阮嘉定正好进来道:“那花灯可比咱们在武昌的时候看的高多了,各色各样的堆成了山,照的整个京都都是灯火通明,今儿个咱们都去。”
蜜娘拍手:“那可就太好了。”
说着就要起身,恨不得立时就去,春桃急道:“小祖宗,您到时候出去还得戴帷帽。”
“知道啦。”
京里女眷们轻易是不能见外人,即便出去也要戴上帷帽,这样避免被人窥测。
再者,蜜娘已经定亲了,她能出去走动是家里人疼她,就像郭家的郭瑶玉自从定亲几乎不出门,还是那次她定亲,郭瑶玉才来。
因为出去看花灯,虽然打扮,却不能钗环太多,否则,被贼人看到摸了去,怕是人还没回来,就披头散发了,况且年轻的闺阁姑娘,最好是用绢花绒花等轻巧之物,待日后成婚了,头发都盘起来,又做当家奶奶了,用点翠金饰才合适。
“小姐,您看这样梳可以吧。”春桃看着铜镜对蜜娘道。
蜜娘捏了捏脸上的肉:“过年吃胖了,天天胡吃海塞,好多肉。”
在一旁的夏莲都看不下去了:“您这才是福相呢,我们老家常说这两腮无肉不可交,您这样多好啊,您这么美都一天天的说自己,您看看我的脸,这才是脸上横肉。”
说来奇怪夏莲在湖广时倒还算不胖不瘦的,只来了京里,她又爱吃面食,三顿不落吃馒头,人就跟充气似的,以前的衣服全都穿不上了。
蜜娘告饶:“是我的不是还不成。你也别嫌自己,前儿娘给了我一罐茶,你包些平日吃,这吃茶是可以变瘦些。”
“好,奴婢多谢小姐了。”夏莲倒是很高兴。
她们做丫头的见识不足,小姐博学多才什么都懂,平日里哪里不舒服哪里有事,只管跟小姐说一句,她总有解决的办法。
打扮妥当之后,蜜娘臭美的对铜镜上看了看,白芷进来道:“二奶奶问姑娘收拾妥当没有,她和十一少奶奶正等着呢。”
“好了,好了,这就出去。”
本来公府也请了她们过去,但是阮嘉定和定二奶奶还是想去外边多走动,一年到头,清闲的日子也没几天,元宵过完,想上街也没什么功夫了。
这样的日子孩子们是最高兴的,蜜娘都扒拉着车帘一直向外看着,饶是玉恒这样的少年老成,也忍不住雀跃起来。
到了大前门附近,简直是花灯荟萃,目不暇接,光说的出名字的就有莲花灯、八宝灯、走马灯、美人灯、八角灯、龙灯,还有更多的是数不出名字来的。
定二奶奶笑道:“这灯真好看,这灯楼也搭的好,就像白日似的。”
“谁说不是呢,娘,您看,那里还有舞狮子的,真好看。”
玉恒兄弟俩已经吃上胡饼了,中间还夹着羊肉,玉恒非要给蜜娘吃,蜜娘连忙摆手:“羊肉一股骚味,我真不吃。”
小孩子们什么都适应的快,就像玉恒如今都不怎么爱吃米饭,最喜吃面食,南边的碱面他们还吃不惯,也不能吃很辣的东西。蜜娘的口味却是早就定型了,你要她吃一顿面还好,天天吃,她就吃不下去了。
京里人吃羊肉鹿肉,她也吃不惯。
阮十一不知道从哪儿买的糖葫芦来递给他们,连定二奶奶都有,周氏就笑着对蜜娘道:“你这哥哥这般大了,还是跟小孩子似的。”
“嫂子这是正话反说呢,十一哥这样的郎君又贴心又赤子之心的,打着灯笼都难找。”蜜娘捂嘴偷笑。
倒是被周氏轻轻捶了两下,她姑嫂二人玩闹一番,阮嘉定和阮十一都给她们拿了灯,蜜娘看到一个牡丹花样式的花灯瞬时就走不动道了,定二奶奶又替女儿买下这一盏。一手一盏灯,随着人流,身边的喧闹也觉得烟火气十足。
到了再晚些的时候,女人们一起走百病,大家特意找了一座桥,各点一炷香,蜜娘和春桃夏莲一起拿香走过去,据说走了百病可以祛病除灾。
夏莲指着一处墙道:“那里有钉子,咱们快去摸钉子。”
“好。”
蜜娘提起裙摆跟她们跑着去摸钉,这一晚上也不知道走了几座桥,虽然累些,但是很快活,也察觉不到累,路上也多是女人们的笑声。
宫里今日也很热闹,只可惜这样的场合范玉真却是无缘,她是个无品级的人,皇后娘娘倒是想带她去,但崔贵妃半路讽刺了一番,说的很难听,为了娘娘好,她只好独自在这宫里。
“姑娘,奴婢伺候您歇下吧,今儿十五,娘娘应该是去紫宸殿侍寝,不会回来的。”宫女好心劝着。
她是被皇后拨过来伺候范玉真的,范玉真虽然性子有几分孤傲,但人很聪明,她把身边的人都拢的很好,这小宫女虽然之前在皇后宫里伺候,现在对范玉真也是有几分真心,因此不免也会透露一些宫里的事情。
范玉真点头:“好,我知道了。”
外祖母再疼她,也没有说让她回去,大舅母二舅母自不必说,她对她们而言不过是面上情,范玉真如今是进退维谷,今年她周岁十六了,明年就十七了。听闻太后那里又赐了一个宫女给皇上,皇上并不缺女人。
如今进退两难的境地,她还不如像阮蜜娘那样早早回去了,那她要不要也向皇后求情要回去呢。
只是她和丫头说起这个,那丫头道:“阮姑娘可以说想家,但国公府的人却不是姑娘的家,姑娘现在回去,除非请娘娘赐婚给您和三少爷,本来您和三少爷就是青梅竹马。”
要不然留在宫里,要不然就嫁给三爷,否则嫁出去又能嫁什么好人家,阮家四姑娘自己都嫁个豺狼一般的人,她身子骨也不算很好,想必阮家也不会真心替她找什么人。
可,娘娘对她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