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娘也是一个不喜欢磨蹭的人,梳妆特别快,抿口脂的时候,方惟彦还在梳头发,她径直走过去对书香道:“我来吧,你们先去准备,我们马上就要过去给老太太和太太奶奶们请安。”
还真别说,平日大家都夸绯袖手巧,但是和蜜娘比起来是差远了,她手的速度非常快,很快就把冠戴上去,还把一缕头发编了细小的辫子别上去,以前方惟彦梳头发前面都是勒的非常紧,现在却松了很多,人也仿佛轻松了不少。
腰上佩玉的络子,蜜娘也不满意,让紫苏捧了她那装络子的匣子来:“我在家里替你打了好些,你这络子我觉得有些俗气了。”
方惟彦的络子是绯袖和碧裳打的,但多为碧裳打,绯袖心道碧裳活计极好,新奶奶这么说也太看不起人了,但见绯袖看紫苏的匣子,又十分服气了。
她的络子都是配合节气和人的性格,像方惟彦这样的文人,你若戴什么攒心梅花,就不合时宜,他是男子又有志于仕途的,该佩戴些金边鲤鱼,骏马奔驰,抑或者是兰竹之花,颜色还不能厚重,要清雅。
络子的颜色要搭配衣裳,今日他着石青色宝相花刻丝锦袍,中间门系着乳白色的宽腰带,正中镶嵌一块美玉,很有世家子弟的模样。
“好,这样就极好了。”
蜜娘自然也是盛妆打扮,她顶头上插着花树,这又叫金银珠花树头钗,在正前方再装饰了宝惦莲台,左右两边又各自插了两根凤鸟步摇钗。
更别提手上戴着的镶金白玉镯,耳朵上戴着银镀金芙蓉玉石耳环,这芙蓉石透着粉色,状若水滴,顾盼间门,只觉得容貌更加娇媚。
方惟彦笑道:“走吧。”
翁老夫人住松鹤堂,方惟彦和蜜娘要坐马车过去,方惟彦扶着她上去后,他也顺道上来,二人顺理成章的在马车里手牵手。
男人和女人,有过肌肤之亲和没有过肌肤之亲还是不同。
蜜娘的手修长,指尖圆润,手指修剪的整整齐齐的。
他忍不住放在嘴边亲了一下,蜜娘看他亲自己的手,有些酥酥麻麻的,不由小声问道:“我昨儿有没有失礼啊?”
方惟彦摇头:“并未失礼。”
他看蜜娘满脸担心,连忙道:“你不必担心,有我在,你就不必怕。”
“可我不想你事事帮我,这样虽然能让我觉得很安心,可你也是晚辈,一次两次解围还可,时日长了,长辈们又如何说你呢。我不愿意这样,我希望你我之前能相互扶持,否则,我怕我被你养废了,这样,你哪日要人手帮忙的时候,我都没法子。”她睁着翦水秋瞳,眸光却很坚定。
方惟彦不料她竟然说出这番话来,天下女子谁不希望男子娇宠万分,她却想的是相互扶持,这让他吃惊之余,不免道:“你是要做我的贤内助吗?”
蜜娘却摇头。
“如果你所谓的贤内助是老妈子那样我做不到,但我们可以在诗文上相互切磋,互相对对方做的事情包容欣赏,在对方遇到困难的时候,竭力帮忙出主意。”
方惟彦这才明白她的意思,他笑道:“我明白了,这样也挺好。”不过,他又突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