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亭不急着上车,只把纸袋放在了座位上,然后看向沈戾,伸手撩起他额前的头发:“头发有些长了。”
沈戾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不自在的抓了抓头发:“是么……我,我抽空去剪。”
陆长亭又说: “我下周要去C市出差。”
“嗯?”沈戾微愣了一下。
一会儿是头发长了,一会儿是出差,话题跳转得太快,怎么听都像是在没话找话。
“回来给你带特产。”
沈戾有些受宠若惊:“啊……好啊,谢谢。”
陆长亭看着他,很轻的弯了弯唇:“那,再见?”
“嗯,再见。”沈戾想了想,试探的补了句,“到家给个报平安的信息?”
陆长亭漫不经心的道:“上次我给你发信息,你回了我一个‘嗯’字。”
他们的对话框还停在那次的对话上,沈戾也还清楚的记得自己看到陆长亭的信息时心跳过快的窒息感。
那个“嗯”字简单又冷淡。
但却是他修改了一遍又一遍,字斟句酌,带着他所有的克制的爱意,隐忍的心悸。
是一片深海,藏着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暗潮涌动。
“不会了。”他听到自己说,“这次一定好好回复你。”
陆长亭看着他,眼神晦暗不明。
但他什么也没说,没说给,也没说不给。
沈戾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举动,都带着一种叫他心悸的认真,让他觉得,沈戾待他,太特殊了。
是那种可以恃宠而骄的特殊。
许久,他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回去吧,我走了。”
沈戾仍旧目送车辆消失在视野里,然后才转身上楼。
程昭看他神色不太对,知道他需要静处,也不打扰他,看着他沉默的从身边走过,上楼。
回到房间,沈戾舒展身体躺在床上,深深的吐出一口气。
他心情懊丧的想,自己不应该得寸进尺的添那句报平安的话的。
他又把事情弄糟了。
自闭了一会儿,他坐起身,随手拨弄了两下额前的头发。
然后拿起床头柜上的钥匙和手机,下楼出门。
“今天这么早就去酒吧?”程昭在客厅里看电视,见他风风火火的模样,叫了他一声,“晚上早点回来,少喝点酒。”
“知道了。”沈戾应了一声,一边换鞋一边说,“您早点睡,不用给我备着宵夜。”
开车到常去的发廊,沈戾跟柜台的小姑娘打了声招呼,然后随手点了个造型师,要求简单:“你自由发挥,剪短就行。”
洗剪吹一整套做下来,大半个小时就过去了。
他的头发之前是烫过的,现在的长度稍微有些挡眼睛,平时用发胶抓一抓也还好,但他今天没特意打理头发,就觉得头发有些过长了。造型师十分耿直的给他把两鬓的头发剃短了,过长的额发修剪以后吹成了蓬松的造型,看着就挺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