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肇最近一段时间集中力度,一直在追查黄老师儿子案的肇事司机。
架空刑侦科的熊科长,是让空降的副科长马勃查的。
一个个的审煤老板们,一辆辆查卡车,走访卡车司机。
熊科长熊向党虽说因为阎肇在战场上战功赫赫挺佩服他,但在查案子上,因为阎肇算是插手了自己科室的事情,心里难免有点不高兴。
正好马副局长心里也不畅快,虽说姿态放的很低,但私下偷奸耍滑,什么都不干,而且明着不捞,他暗着捞啊,现在新冒头的那帮煤老板们,给他孝敬的不在少数。
熊向党心里瞧不起马副局,但因为更生阎肇的气,跟马副局有了共同话题,今天正好马副局相邀,就想好好聊一聊。
不过他刚一进副局长办公室,阎肇也进局长办公室了。
“孙局,案子破了。”他的声音虽低沉,但是穿透强,虽说边说边关门,但下一句熊向党和马副局也听得见:“兹事体大,牵连的还这么广,我们必须向总局汇报?”
“这么说车根本就不是咱们区的?”
“对,所以咱们一直查不到人。”
那边声音越来越低了,听不清了,马副局竖起耳朵,熊向党也在听,就听孙怒涛突然声音一高:“居然是他?先不要打草惊蛇,咱们马上去市局汇报情况?”
说着,俩人居然一起走了。
熊向党一听阎肇有了立功的活都不跟自己通气儿,更生气了,正想跟马副局倒点苦水,马副局突然一拍脑袋:“哎呀我突然忘了,我还有点事儿要处理一下,熊科你坐会儿,我出去一下。”
熊向党给气的,憋气郁闷,想吐个槽都没人听。
再说马副局,出了公安局后特意过了两个街道,看四处无人,才拨了一个电话,打完之后又趁着人不注意,悄悄溜了。
不过他才走不一会儿,阎肇和孙怒涛就来了。
只需要摁个重拨键,那边已经接起了电话:“喂?”
阎肇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这电话上有显示,记下电话号码,让机务科直接查机主。”孙怒涛说。
其实他们根本没查出来对方到底是谁,但是排查工作做完了,车不是本区的,有效信息就是,车是别的区的,有人帮他瞒天过海了。
能在分局帮一个肇事者瞒天过海的,目前在职的除了马副局就是熊向党,毕竟刑事案件只有他俩经手过,刚才也不过看他们正好在一起,使诈而已。
上钩的是马副局。
“我听出那个人的声音了,我知道他是谁。”阎肇说。
刚才马副局专门跑出来打电话,肯定是想给肇事者通风报信的。
按理通过机务科就可以查到机主。
但这个声音,阎肇虽然只听过一次,却太熟悉了,是陈平。
哄他儿子吃了五十个肉串,差点撑破孩子胃的陈平。
狭路相逢。
……
案子很快就查清楚了。
当天晚上陈平是自己开车,醉酒,撞死人后都没有逃逸,甚至连车都没修,第二天一早他还去事发地转了一圈儿。
发现撞死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小男孩儿,而且连阎斌那个屁事懒得管,只知道混日子的副所长都在认真追查凶手,这才开始跑关系,跑门路抹的事儿。
车还在,而且还一直在跑运输,运沙子水泥。
巧了,因为陈平搬到了津东区,那辆卡车就藏在他新租来的煤厂里。
听马勃陈述完这一切,熊向党这才五体投地,怪不得据说可以直接调首都的,上面亲自点名,要阎他来津东区,这案子不是普通的刑事案,靠他们还真不行。
“实行抓捕吧。”孙怒涛说。
熊向党刚要走,阎肇却说:“你马上去趟马副局长家,他应该在烧东西,立刻逮捕他。”
副局长,还没有证据,说逮捕就逮捕?
“逮捕他。”孙怒涛说。
陈平,阎肇说自己要亲自去,孙怒涛觉得这样怕不太好,从83年开始,因为公安方面的重判,伤害公安办案人员的案子倒是不多了,但他一个人去也太冒险了。
“带几个人吧,那帮暴发户们私底下打架斗殴,钢.管砍.刀可不长眼睛。”孙怒涛又说。
“让马勃带人随后吧,做个准备。吕梁应该也反水了。”阎肇扫了一圈说。
转身,他已经走了。
孙怒涛问:“吕梁呢?”
“刚才还在啊。”有人说。
孙怒涛再叹阎肇料事如神,吕梁可是原来的副大队长,地头蛇,因为嫖.娼而被开除党籍,还撤了职,他手上可是有枪的,万一他也捞过钱,别他身为公安阻拦办案,那可就麻烦了。
“马勃,赶紧去支援阎队。”他连忙说。
小刘开车,一路没不作声,倒不是怕煤老板,而是因为小翔的死而难过。
是个人,只要听说这种事情都会觉得难过。
“放首歌听吧,最近好像流行粤语歌,来一首?”阎肇声音倒是很柔和,突然说。
阎队有文艺细胞,爱好听歌,小刘可早有准备。
拎开音乐,这也是小刘目前比较爱听的一首,闽南语,虽然听不懂,但一经唱起来,骨头都要跟着一起跳舞。
小刘不出声,但也跟着调子默默哼:几习西几en面万坦,几习咯撇en面担寒……爱嫖家爱呀。
地方不远,小刘开的很快,转眼就要到地方了,阎肇突然问了句:“为什么爱嫖才会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