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郡主见姑爷回来,也放心的家去了,她这一回去,儿子的事儿暂且放到一边,先去了一趟崔家。
一来是女儿产子,在外地不能回来,她这做亲娘的正好又去照看了几天,回来也要跟没见过面的亲家母多聊聊以表自家的重视,她就这么想的,自己的女儿只有自己看的重要的,别人婆家才会重视。
二来因为年哥儿中举,虽则有他本人的聪明才智,但若没有崔家附学,没有亲家帮忙操心请名师,恐怕也是很难中举的。自己的儿子自己心里有数,张年是个读书种子不错,但也没到才高八斗的程度,崔家出力可不少。
她能过来,崔大夫人也喜,忙道:“还没恭喜您年哥儿中了举。”
“我还来祝夫人您喜得金孙呢!午儿这孩子可真是要多好就有多好,完全是挑着她们夫妻的好地方长的,且不哭不闹,比寻常的孩子还要聪明。”
崔大夫人又跟广陵郡主客气几句,中途丽姑进来欲言又止,一看就是有事的样子,广陵郡主忙要告辞。
崔大夫人对她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们府上的七奶奶生了一对双生子,偏生下来的时候,一个憋气憋的太过,跟猫儿似的,府里围了二十多个大夫诊治。听说是一点闹吵都不能听,这不,要专门收拾一个完全没有声音的院子出来,我这还得去忙。”她说这话也是有几分抱怨,没办法,她自己的亲孙子都没这样,为了三房的这个小孙子,这几天府里是不得安宁。
原来如此,广陵郡主劝道:“等孩子大点就好了。”
“是啊。”
等广陵郡主走了,大夫人又亲自去了三房一趟,赵盈的身子瘦成了伶仃样儿,她月子没养好,生了两个儿子没错,但是小儿子病的连奶水都喝不了,人一愁,整个人就跟枯萎的鲜花一样,就是她见了都大吃一惊。
赵盈还挺懂礼,见到她来,想从床上起来。
崔大夫人哪里敢让她从床上起来,忙道:“玉杰媳妇,你且躺下,怎么好好的人瘦成这样了?如今吃的什么药?”
她说完环顾一下四周,尽管赵盈在坐月子,但卧
房收拾的一尘不染,规规矩矩,伴随着那些陈贵的家具,有些奇特的压抑感,就像她这个人给人的感觉是一样的。
却见赵盈带着些许的病弱,笑道:“生完孩子之后,便一直这样,大夫说是生两个的缘故,大伯母也不是不知道,我嫁来崔家,婆母待我如亲女儿一般,更别提夫君,从未和我红过脸,他们都说凭是什么好药只管治便成,只是我这身子不中用罢了。”
这话说的叫人可怜,崔大夫人感叹,“你还年轻,多调理总是好的,你大嫂也是坐双月子,听闻生产时也是凶险的很,调理一个多月就好了,你胃口好些,按照大夫说的吃药,肯定会好的。”
“是,还多谢大伯母开导。”
“你这孩子,跟舅母这般客气做什么。”
自称舅母,显然是很同情她,赵盈就放心了。
果然又听大夫人道:“我们府上最安静的地界儿就是陆先生住的那里了,那儿只住了陆先生和二位表姑娘,我让人重新布置了一番,若是可以,看你们什么时候方便过去。”
“一切凭大伯母安排。”赵盈算是松了一口气。
原本生下双胎,还都是儿子,绝对可以压长房一头的大好机会,却没想到中途出现这种变故,小儿子病病殃殃的,又是一点响动都不能有,只能让他住的偏僻些,再派人精心照料,于他于三房都是好事。
因为得知赵盈的小儿子要住在旁边,陆先生提醒于、颜二位姑娘,“我们住在这边,尽量不要闹的动静大了,否则吵到那孩子倒是不好。”
颜凝珠忙点头,“是。”
于慧真虽然也应是,却又问起旁的事儿来,“七表嫂听闻身体有恙,也不知道咱们要不要去探望一二。”
“你们姑娘家家的,去做什么。”陆先生是极其不喜欢于慧真的,认为她性子太活泛,迟早出事。
她说完,又嘱咐颜凝珠,“我同大夫人商量过,咱们日后学琴,去长房你大表哥处去学便是了,他那里以前就有专门的琴房,他们夫妻远在直隶,咱们只需过去就行。”
颜凝珠没有任何置喙。
在陆先生面前,于慧真还有些许老实,
但等陆先生一走,她就待不住了。
“于表姐,你又去做什么?这琴谱咱俩可都要练的。”
于慧真撇嘴,“你没发现现在陆先生只对你说这些了吗?陆先生最喜欢你,她并不喜欢我,而我也快十四岁了,虚岁已经十五岁了,我和你不一样。”
她既然这么说了,颜凝珠也不便再劝她,只等她走了,才问梅嬷嬷,“她在府上又不认识谁?怎么一个劲儿的往外跑啊。”
梅嬷嬷不屑,“她想做什么?小姐您还看不出来吗?天天腰带勒的细细的,鬼都知道她想做什么?她想嫁到崔家来。”
嫁到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