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虐极品

七零之悍妇当家 桃花露 10732 字 2024-01-02

他本来就严肃,这会儿更吓人,说话也不客气,“咱活着是为什么?不就是为熬下这满屋子的人丁兴旺?不就是为了儿孙满堂,自己去见祖宗也脸上有光?年轻的时候吃苦受累,老了谁不想享享福。将心比心,都是做过儿子媳妇的,怎么就不能大方点?”

韩老太太手里捏着自己的裤腰带,捂着脸呜呜地哭,“老哥哥,你快来给我撑腰吧,这是要活活逼死我啊——俺的娘啊——没有活路啦。”

“行啦啊,你婆婆死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哭。”老支书毫不客气戳穿她,一点面子都不留。

那时候韩老太太的婆婆伸着脖子叫了几天终于死了,韩老太太不但不哭,还乐滋滋的呢,来治丧的人看着格外刺眼。

毕竟大家都是要面子的,不管有多少恩怨,死者为大,就算心里高兴,脸上还是要装作悲伤哭几声的。

而老太太那么明晃晃的笑,算是大不敬的,一般人都不喜欢,会招人说闲话,多少年都会讲古起来。

这也算韩老太太最大的黑历史。

尤其这会儿老太太又磋磨媳妇儿,村里人就把过去的旧事翻出来再嚼一遍。虽然已经食之无味的陈年旧八卦,可加上了新材料,当年的媳妇儿熬成婆,如今磋磨自己媳妇儿,闹得三个媳妇儿一个也不想和她过。

这就有味道了,让村里那些知道旧事的,八卦八得真是津津有味,这个年都格外香。

韩永芳一般不爱插手人家的家务事,毕竟他也是当公公的,也不敢保证自己做的有多好。

韩青云好几次跟他讲让他劝劝老韩头儿和老太太,赶紧分家得了,别整天闹腾。

他都没吭声。

插手别人的家务事,得罪人,不落好,一个处理不好还让人记仇。

只是这一次韩青松找他,他给韩青松面子。

而且老太太折腾得太过分。

被比自己更有威严、更加年长的人批评以后,韩老太太哑巴了。

等韩永芳说允许好田分出去自立门户,把大队两间屋子借给他们住的时候,韩老太太就捂着心口说自己心口疼,不行了。

韩永芳直接一挥手,“不用怕,我备着呢。赤脚大夫抬脚就来。”

韩老太太又不疼了。

韩永芳看她不闹腾了,也不多说,“就这么定了,等初八初九的你们就真分家。别闹腾了,我还得忙年呢。这大过年的,真是的。”说完他就走了。

老韩头儿送他,到了门口,韩永芳瞅他一眼想起小时候的光景,没好气道:“还真是七岁看老。”

老韩头儿啊了一声,不明白他的意思。

韩永芳盯着老韩头儿看了一会儿,见他竟然已经弯腰驼背,老眼昏花,鼻涕拖拉的。

韩永芳到了嘴边的重话又说不出来,毕竟老韩头儿比他还年轻好几岁呢,怎么看着比他还老了?

韩永芳重重叹了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过日子过日子,就是糊涂着过罢了。

“你啊,好好日子,怎么就过成这样。少抽烟,多听听你们老三的话吧。”韩永芳拍拍老韩头儿的肩膀,摇着头走了。

就这么着,老太太是彻底没脸,气得说自己病了,躺炕上不起,想让媳妇儿们伺候她。

韩大嫂撕破脸,是不可能理睬她,林岚人家早走了,韩青松不发话,也没人敢叫她,韩二嫂知道她装病,更不理睬,直接撇撇嘴,“这时候亲闺女不伺候,谁伺候?”

可想而知,老太太被气成什么样了。

这一早上韩青松过来,她还没起,一个劲地哼哼,看着韩青松就嘟囔,“你媳妇儿咋不带孩子来给我拜年啊。”

韩青松:“等娘起来的。”

老韩头儿倒是起来了,在堂屋坐着抽旱烟。他现在越来越沉默,烟也抽得越来越凶,有他在的地方,一会儿就烟雾缭绕得呛人。

很快韩大哥和二哥也相继起来,也没精神拜年,随口哼哼两句,哥俩就一左一右坐在门口,跟两尊门神似的,同样愁眉苦脸。

韩青松不是多细腻的人,说不出安慰人的话,只应景地拜年。

听见韩青松过来,韩大嫂和孩子从屋里出来拜年,说了几句。

碍着老太太在屋里哼哼着骂,他们也不多说。

韩大嫂就带了干粮带着俩孩子去那两间屋里收拾打扫一番,想着晚上她就过去住,不再回来受气。

韩大哥站起来想跟上去帮忙。

韩老太太在屋里开始咳嗽,“老大,给我倒口水喝,要渴死我了。”

大哥只得去给她倒水。

韩青松在堂屋坐着呛人,便也到院子里坐着,这半天并没有人来拜年。

因为昨晚上家里闹得没脸,年夜饭以后,本来还有大人孩子过来拜年,后来见情况不大对,一个传一个的,也都拘着孩子别过来。今天早上,他们自然也不会过来让人难堪。

反正三房已经拜过,也就当代表。

韩二哥望着出门的大嫂几人,“大哥,大嫂不做饭啦?”

韩大哥一言不发,只唉声叹气,老韩头就吞云吐雾。

韩二哥想了想,就喊自己老婆,“你和金玉一起做饭呗,也不能一家子不吃饭啊。这大年初一的。”

韩二嫂这才不情愿地起来,又喊孩子们跟韩青松拜年。

韩二嫂看小姑还没起来,就不想动弹,埋怨:“这碗都碎了,窝头也没了,地瓜干还得现蒸,做个啥意思嘛。”

她不乐意伺候一家子,自然满腹牢骚,尤其都这时候韩金玉还想睡到日头三尺高,她更不乐意。

韩二哥就去耳房敲敲窗户,“金玉,起来帮你二嫂做饭。”

韩金玉没好气地喊:“都死了啊,让我伺候你们?”

她哭了一晚上,嗓子都哑了,眼睛也肿着,哪里有脸见人?

韩老太太就拿拐杖敲炕沿,“当媳妇儿的哪有不伺候公婆的!”

当着韩青松的面,韩二嫂不好发作,反正自家也得吃饭,只得摔摔打打地去做。

过了好一会儿,韩金玉才起来,拉着脸红着眼,一脸丧气相,她也不和韩青松打招呼,看都不看他,只等着韩青松主动跟她说话。

结果韩青松也跟没看见她似的,根本不主动开口。

韩金玉委屈地就要哭。

以前有韩大嫂,一天三顿饭,不用别人说,她就带着谷米做好,大家都吃现成的。

现在韩大嫂撂挑子,突然一家子就瞎耍,大眼瞪小眼起来。

韩青松发现,没有韩大嫂的任劳任怨,这个家突然就跟老旧机械一样,几乎停摆运转不下去。

他在屋里站了一会儿,想着自己那个充满欢声笑语的家,觉得好像处于两个世界。

韩金玉和韩二嫂还在那里互相埋怨,又埋怨大嫂撂挑子不管家务,把活儿都给她们干。

韩二嫂:“小姑你烧火,我装锅。”

韩金玉:“凭什么让我烧火?”

韩金玉不愿意烧火,嫌脏,因为会弄得头上都是土。

韩二嫂嗤了一声,“那你装锅,我烧火。别忘了切咸菜。”

韩金玉不情愿地准备着,不是这个掉了就是那个洒了的,弄得乱七八糟。

韩二嫂也不管,只管自己烧火。

韩金玉火了:“你就不知道搭把手?”

韩二嫂:“我说让你烧火,是你自己要装锅的,你连个锅都装不了?”就这样还想嫁给城里人?人家城里人怕不是女人死绝了?脑子都有病才要你这样的?

韩金玉委屈的哭起来,“娘——”

韩老太太还装病呢,不想起来,呻吟着,“金玉啊,你就学学吧,以后就得你和二嫂子做饭了。”

韩二嫂立刻道:“别指着我,我们也是要分出去的。”

大嫂走了,如果不分家,家里活儿都要交给她。伺候一家子老少爷们,还有老太太和韩金玉?

她可不干!

她可不给人当牛做马!

韩二嫂最能看清形势的。

韩老太太被她气得直捶炕,可韩二哥不捧场,并没有呵斥自己媳妇儿。

韩二嫂自然不怕,她男人要是敢吭声,晚上别想进屋!

上一次中秋节因为老三家送了一碗肉菜来,弄得她和韩金玉大打出手,那时候老太太还让韩二哥打韩二嫂。

韩二哥也就是吆喝两句,哪里敢动手?最后只能把韩二嫂给扛回屋里,至于关上门是教训媳妇还是被媳妇儿教训,只有他自己知道。

现在,他更不会打媳妇儿。

看看大哥和老三就知道,老三不打媳妇分了家过得这个滋润,大哥不向着媳妇儿,就是眼前这倒霉样。

韩二哥拎得清的。

这也是韩二嫂一天天给他训练出来的!

刚结婚的时候韩老太太也要拿捏韩二嫂,总要指使二儿子训训媳妇儿。

新婚小夫妻,晚上能不干点啥?

韩二嫂就拿捏韩二哥,“你滚蛋,你那么听你娘的话,你咋不去她炕上睡?”

于是韩二哥就明白的,晚上睡谁的被窝,就得听谁的话。

现在不但要睡韩二嫂的被窝,看样子还得吃韩二嫂做的饭,韩二哥如何看不透形势?当然不会贸然得罪自己媳妇儿!

自然要夹紧尾巴做人,所以说得如何孝顺,都是嘴上而已。

韩金玉好不容易把锅装上,然后又切咸菜,结果笨手笨脚的,一下子把手指头切了点皮下来,冒出血珠。

“哇……”她扔了刀放声大哭,“我切手了,切手了。”

韩二嫂白眼翻上天,你可真够笨的!庄户人家,谁还不切个手破块皮?就你娇气!

韩老太太在屋里喊着快搽点白糖止血。

韩金玉只哇哇哭,拿眼去看韩青松,想让他关心自己。

韩青松坐在那里,面沉如水,却没有要理睬她的意思。

韩金玉刚要跟他撒娇,却见韩青松站起来,跟爹娘和哥哥们招呼一声就走了。

看着韩青松绝情离去的背影,韩金玉哭声更大,“娘,你看我三哥,心里彻底没咱这个家了。”

韩二嫂挑了挑眉,幸灾乐祸道:“才知道呢,以后你可得靠自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