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几年,他们又训练新成员,完全有可能。李旷久的不作为,简直就是这些团伙儿的温床!
当然,也可能不止一个团伙。
韩青松安排一下就去外面走走,捋捋思路,在人民路上走了两趟儿就看到林岚骑着自行车回来。
“三哥!你啥时候回来的?”林岚看到他出现在眼前甭提多高兴,尤其晌午才想起那么不开心的事儿来,这会儿激动地自行车不会骑了,直直冲着他撞过去。
韩青松也不避让,大手抓住车龙头,稳住自行车,手臂一伸就把林岚抱下来。
他道:“回来有一会儿了。”
林岚看他眉宇间笼着一丝疲惫,心疼道:“这几天是不是都没好好休息吃饭啊?”她踮着脚尖,攀着他手臂,给他顺了顺眉心。
他握住她的手,另一手扶着车把,“休息了,在下面大队借住。”看她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眼神温软又留恋,顿时让他心里有些软软的,补充道:“吃得挺好,他们大队正好杀了一头猪。”
林岚笑起来,“哎呀,还有猪肉吃,小生活不糙。今天晚上咱们早点回家做饭吃吧。”
韩青松点点头:“这就回去。”
两人回了革委会,韩青松去跟孙卓文说一声,等罗海成来了把案子交给他。
“告诉他清场计划,他知道。”
孙卓文:“好嘞。”
林岚回了一趟自己办公室,出来和韩青松一起回家。
孩子们也刚好放学回家,见到两人回来,三旺和小旺飞奔过来,一人一边扑在林岚身上。
小旺:“娘,我好想你啊。”
三旺:“林干事,好巧啊。”
林岚弹了他脑门一下,“今天上课怎么样?”
三旺:“认真得很,比游泳都认真,放心吧。”
大旺和麦穗、二旺跟在他俩后面,二旺开门,这时候高凌兄弟俩也跑过来。
“韩叔叔、林阿姨。”兄弟俩很有礼貌地问好。
高宇被他哥哥逼着,一脸的勉强,不敢往大旺跟前凑。
韩青松点了一下头,二旺开门,他就跟着进去。
高凌道:“韩旺国,明天一起打篮球啊?”
大旺:“看看再说。”
他还要去练车呢。
看他没有邀请他们家去玩儿的意思,高凌很失落,又看了麦穗一眼。结果麦穗已经推着三旺小旺家去了,根本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高凌:“……”也是够了,他哪里就得罪她了?
高宇拉着他让他赶紧走,有病啊,非要往韩旺国跟前凑,想让他踹你还是怎么虐你啊。
林岚回头看俩人还在门口,寻思要不要邀请他们过来玩。
大旺:“吃过晚饭找你玩。”
高凌立刻笑起来,“好,那我等你啊。”
进了屋,林岚一家先做饭。
家里有之前囤的腊鸡、腊肉,都冻在院子里的小缸里用板子盖着,这会儿拿块腊肉出来洗洗化开。做一个腊肉豆皮炖白菜,再炖上别的咸菜,馏上发面卷子,灶膛里再烧几个红薯。
因为两个炕都要烧火,另外一个锅再做个紫菜蛋花汤。
三旺小旺帮忙烧火,二旺和麦穗做饭。
装完锅以后,二旺看看家里面卷子吃没了,得发面引子明天蒸面卷。
现在他们家生活更好,基本都吃细面,日常主食就是细面馒头、卷子这些,不再做玉米面和细面的二合面饼子。玉米面留着做玉米糊糊、摊煎饼,再就是掺着红薯、小米,大豆等,高粱是不再吃的。
蒸出来的发面饼子卷子,自然比死面烀出来的好吃得多,暄腾软和,口感好,养胃,死面的吃了容易烧心。
吃过饭,麦穗和二旺领着俩弟弟做作业,学习,大旺去找高凌玩儿。
三旺看小旺才几天就回归爱学习好孩子行列,少不得也得做出爱学习的样子,就算装,也要装得像模像样的。
做完作业,小旺用他所学不多的英语单词做了一首很简单的歌曲,旋律明快简洁,唱起来让人心情愉悦。
他还让二哥弹吉他给伴奏。
林岚和韩青松散步回来,正好听到孩子们唱歌的声音,她的心一下子就落在实处,踏实得很。
她让韩青松早点洗洗睡。
他们在洗手间里装了一个简单淋浴的装置,家里有炉子,热水不断,淋浴就方便。她让韩青松去洗个热水澡,回来睡得舒坦。
今晚林岚没等孩子们,她和韩青松就先熄灯了。孩子们也知道韩青松这几天不在家下乡辛苦,都不再大声说话,关了门和收音机,看书的刷题的,安安静静的。
林岚心里有事儿,躺着一动不动。
韩青松翻个身搂着她,“想什么呢?”
林岚笑了笑:“睡觉呢,能想什么啊。”
韩青松就把她往怀里搂了搂,亲了亲,大手轻轻地摸着她光洁的后背,“还不到九点。”有点早。
林岚:“你晚上要不要去找罗海成?”
“不用,他知道怎么做。”他最近下乡都带着罗海成和韩青云,罗海成比韩青云成长更快,所以他就让罗海成负责这个,让韩青云还管各公社的汇总工作。
“三哥,你下乡有危险没啊?”林岚枕着他的手臂,向他又靠近一些,只要他在,被窝里永远热乎乎的。
“能有什么危险?没有的。都是些普通百姓,起点口角,和大队干部闹矛盾,没什么要紧的。”韩青松说。
“那今天是咋回事?”林岚在革委会的时候没问也没说,可听人家说今天韩局遇到危险,有个男人拿着把刀子要砍他,可把她吓一跳。
虽然她是先看到韩青松好好的,再听说有人动刀子,心里还是有些发紧。
有这一个男人,那还有没有别的呢?
韩青松:“有人在集贸市场打架,我去拉架,把人顺便带回来盘问。”
那几个买布的社员都是贫下中农,教育下拉倒,刀子都不能没收,还得还给他们,就放他们回去。
但是潘士农和范除夕却要扣留一阵儿,摸摸底再说。
他怕林岚担心,自然不肯说潘士农当时那一刀是冲着他来的。说实话,如果别的场合看到潘士农耍刀,他会夸一句耍得不错。这会儿么,自己给他抓起来,自然要好好审问这刀法哪里学的,跟谁学的等等。
虽然学刀不犯法,乡下不少人当过兵、或者跟着旧社会的武师学过,但是都要有迹可循。他只要说出来,那就可以让人去查,看看这个来源是干什么的,见不见的光。
如果不怕见人,那潘士农自然会说。
但是潘士农翻来覆去说自己刀法是家传,他爹当年会耍两招,教给他,他无师自通,练得多就会更多。
韩青松也不乱怀疑,等明天去潘士农家调查问问,看看村民邻居们怎么说。
林岚把脸贴在他胸口,柔声道:“三哥,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啊。坏人是抓不光的,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只要有人,就会有好人坏人。你只需要抓那些罪大恶极的,抓到就狠狠惩罚。那些无关紧要的,就交给他们自己爹妈教育吧。”
毕竟他们就那么几个公安,如果抓满城的小偷小摸,又怎么抓的过来?抓到了也不能狠狠处罚,顶多教育骂一顿,耗费精力。
就说现代社会,公安系统发达,坏分子也只多不少。
韩青松翻了个身平躺着,让她趴在自己胸口可以舒展些,“你说的对。”
“除非有极大的把握瓮中捉鳖,我们不能把对方逼到绝地。如果有余地,他们就有顾虑,不敢铤而走险。一旦进入绝地,他们再无留恋,就容易鱼死网破。咱们不能拿自己去碰他们那些粗制滥造的瓦砾。”林岚趴在他胸口,抬起头来,虽然屋子里光线极黯,她还是能准确地看向他的脸部。
她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带着微不可查的请求,落在他耳中也是前所未有的动听,让他无法拒绝。
他已经再不能像在军队那样义无反顾不计生死了。
他扣着她的脑勺压向自己,亲了亲她,“听你的。”
林岚笑起来,趴在他胸口,“三哥你真好。”
他心神一荡,翻身将她覆在身下,“还可以更好。”
林岚:“你下乡怪累的,咱们还是睡觉……吧。”
他已经不想再说话,只想用行动来表示他是真的想和她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