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船之后,三人才懵逼地问:“什么情况?卡戎呢?”
“和白路斜在海里打呢,”丛越担忧地重新看向海面,“刚才被一个浪扑没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提到白路斜,三人就来气,[孟婆汤],[催眠术],白路斜那点文具树,这些天没干别的,就用他们身上了。
可如果不是白路斜和卡戎打,他们根本没机会上船,这个情,得领。
几分钟后。
白路斜和卡戎终于从海里冒头,而后双双上岸。
白路斜浑身湿透,眉骨破了,鼻梁破了,两道伤口原本被海水冲得发白,可离开海水没一会儿,又被血珠染红。
卡戎同样落汤鸡,下巴破了,左眼一圈乌青,银发贴在头皮上,不复平日的蓬松飘逸。
从伤势上很难判断谁赢谁输,但看两人都没打算再动手的样子,又好像已经分出了胜负。
白路斜大大方方上船,自然得就像这船写了他名字。
卡戎黑着脸,就像在海底被乌贼喷了一遭。
看这架势,对战结果就比较明显了。
四个投机取巧登船的闯关者,在这一刻很有默契地安静苟着,以免给守关人的情绪火上浇油。
白路斜显然没这份贴心,找个舒服的位置坐下来,催促守关人:“动作快点。”
卡戎深呼吸,再深呼吸。
他不和年轻人计较。
上前来到何律身旁,卡戎蹲下,将手掌放到何律额头,闭目凝神。
点点紫光,从掌心贴合额头的缝隙,泄露出来。
持续不多时,何律突然从昏迷中苏醒,挣扎着起身,扶着船板“哇”地向海里吐出一大口绿汁。
旁边的丛越连忙给他顺背:“何组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何律胃里翻江倒海,一时发不出声音,但他自己能感觉到,体内的灼热正迅速下降,头脑正逐渐清醒。
“死不了了。”卡戎没好气道。
转回头,发现白路斜正挑眉看他。
卡戎眯起眼:“关卡结束了,但如果你想延长,我不介意。”
白路斜却全然没战斗的意思,他只是好奇:“你的治疗,为什么不是用文具?”
卡戎愣了愣,本能反问:“谁说我没用文具?”
白路斜随意地向后靠住船板:“文具的话,直接在脑内锁定目标就行了,没必要拿手掌去贴。”
卡戎:“……”
“你和我们不一样。”白路斜轻而易举下了结论,却对此并不在意,“不过无所谓,文具树也好,直接拥有能力也好,方式不同而已。”
相比之下,他更关心另一件事。
“喂,”他抬起下巴,颇为期待地望向卡戎,“后面的守关人,比你更能打吗?”
卡戎静默片刻,开口:“更能打,也更凶残。”
白路斜仰头望天,幽幽叹口气:“不该问的,你害我现在就迫不及待了……”
卡戎:“……”
何律,铁血营仨组员,丛越:“……”
船上有一个疯子怎么办?
闯关者的答案是,忘掉他。
守关人的答案是,盖个章吧。
作为一个有职业道德的守关人,作为一个曾因为得摩斯不给范佩阳盖章,嘲笑对方小气的人,作为一个保证过只要实力够,就一定给盖章的人……自己说的话,含泪也得执行,哪怕他想一船桨给白路斜怼海里。
“恭喜你,获得守关人徽章。”卡戎死气沉沉地道喜,然后就机械地抬手调出只有他自己看得见的守关人投屏,准备操作徽章发放。
白路斜看不见卡戎的投屏,但这并不影响他提要求:“我要私人徽章。”
卡戎差点手滑,瞪眼睛看他:“你说什么?”
这一要求也把丛越他们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了,只见过守关人发章,还真没见过闯关者选章。
“私人徽章,”白路不只又说了一遍,还追加了更细致的描述,“就得摩斯给唐凛盖的那种。”
铁血营123、丛越:“……”
这是惦记多久了。
卡戎真是用尽平生修养,才没一怒掀船,甚至还能继续给白路斜讲道理,他现在头顶绝对有个圣洁光圈:“私人徽章,要守关人极度欣赏认可一个闯关者的时候,才允许盖。”
“我不符合吗?”白路斜一脸无辜地问。
卡戎心累地叹口气:“你有实力,我认可,但你是从哪里看出我对你有欣赏的?不用极度,一丁点儿就行,你说出来,我会努力消除这种误解。”
白路斜静静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笑了。
卡戎本能皱眉,总觉得这笑意似曾相识。
“再破个例吧。”
微微摇晃的小船里,守关人听见了恶魔之音。
众闯关者到最后也没懂,为什么白路斜要说“再”。
至于白路斜如愿以偿得到私人徽章,他们总觉得像是守关人花钱买清净。
夕阳,大海,一叶舟。
卡戎,这个以希腊传说中,冥河渡船者为代号的守关人,终于在310守关的最后一天,履行了代号的职责,送闯关者们渡过汪洋,奔赴更加凶险的彼岸。
海面粼粼波光,映着落日的余晖。
真是一个美丽的傍晚呢,卡戎划着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