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城。
魏鹤远从助理那边听到了梁雪然的最新消息。
她成功地收回房产,包括了她收回房产的细节。
只是助理口述,魏鹤远忍不住在脑海中构思出这个小姑娘是怎么样志得意满、理直气壮地上门,又是如何微笑着同警察等人打交道,收回之后,又该怎么骄傲地笑。
说不定还会大吃一顿来庆祝。
魏鹤远太了解她,又太不够了解她。
这么漂亮而不落口舌地完成房产回收,快刀斩乱麻,真的有点出乎魏鹤远的认知。
魏鹤远凝视着窗外寂寥月色,终于承认,自己先前的确小瞧了她。
她并非笼中鸟,可惜的是魏鹤远如今才真正确认这一点。
他以为……雪然很喜欢那种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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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后。
这一个月来,已婚人士凌宜年亲眼目睹魏鹤远从一开始的失落失控回归到现今的安静。
如今无意间提起梁雪然,魏鹤远亦不会再有波动,容色淡淡,顶多应一声,再无其他反应。
这个名字似乎对他已经造不成任何影响。
凌宜年认为自己能够完全体谅魏鹤远的心理历程。
毕竟他也是惨遭初恋抛弃过啊。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爱倒是说不上多么深爱,更多的是猝不及防被甩的难以置信,不甘心,才千方百计地想要挽留。
得不到和已失去的永远都自带光环,闪闪发亮,凝成执念。
过去那一阵日子就好了。
更何况,骄傲如魏鹤远,决计不会放任女人任意践踏他的自尊,也绝不会卑躬屈膝低声下气地去求梁雪然回来。
现在魏鹤远的表现倒是挺符合凌宜年认知中那个无欲无求的他。
虽说后来又有人闻听风声,尝试着给他介绍女朋友、亦或者物色新的金丝雀送来,纯洁天真的,娇娇妩媚的,温柔可人的,各有千秋。
然而魏鹤远全部否决,看也未看,明确说明,倘若再有下次,将不考虑继续合作。
再也没人敢送了。
晚上有一家明京的供应商设酒局,求凌宜年牵桥搭线,巴巴地邀请了魏鹤远过去。
那个供应商初来华城,预备着大展宏图,今晚上亦是拼命地巴结着魏鹤远,只是魏鹤远烟不碰,酒喝得也少,更不近女色,让供应商着实犯了难。
凌宜年的帮助也有限度,作为从小长到大的朋友,他也不清楚魏鹤远如今想要什么。
魏鹤远什么都不缺。
什么也不想要。
酒局上的气氛还算的上融洽,送不出礼去的供应商实在找不到话题,开始聊八卦:“百梁集团的梁老先生已经仙去,上个周末,百梁那边突然宣布梁老先生的养子钟深兼任ceo和董事长,啧,真是一表人才年少有为啊。还有人在酒会上看到他身边跟着一个女伴,传闻是梁老先生的孙女,漂亮的能把明星都给比下去,气质也拔尖,养的真的和小公主一模一样。你说这要是论起辈分来,还差着一辈呢,就这么在一起,也亏得现在没以前那么讲究……”
听到这里,凌宜年心头一紧,下意识地去看魏鹤远。
而魏鹤远面色如常,目光甚至都没有落在供应商身上。
旁侧有人谄笑着敬他酒,魏鹤远并未拒绝,他修长的手指捏着杯子,微微饮一口,墨黑的眼眸中无悲无喜,平淡安静到仿佛被讨论的那个人不是他的前女友。
凌宜年总算是彻底地放下心来。
不管怎么说,魏鹤远能够放下梁雪然,这都是好事啊。
这场酒局,魏鹤远难得喝的微醺,步伐都有些不稳。
他平时并不放纵,醉酒的次数也少,供应商只当自己大价钱买来的红酒起了作用,欢喜异常。
唯独凌宜年放心不下,执意送他回去。
回公馆的车上,凌宜年斜斜依靠着,半眯着眼睛,余光瞥见旁侧的魏鹤远,拿出手机来,在看一段视频。
凌宜年好奇地瞥了一眼,是段录像,男女拥在一起跳华尔兹,灯光璀璨,衣香鬓影,隔着屏幕似乎都能闻到那馥郁的香气,同一般的舞会并没有什么区别,没看头没意思。
魏鹤远极少参加此类活动,认为极其无聊以及浪费时间,怎么现在却看的这么起劲儿?
凌宜年百思不得其解,直到他冷不丁注意到,视频的角落中,西装革履的钟深一手拉着黑色礼裙的梁雪然,另一只手扶在她光洁的背上;而梁雪然仰起脸来微笑,那光彩竟是先前从未注意到的耀眼。
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肉眼可见的亲密。
凌宜年心惊肉跳。
魏鹤远面无表情地看完整个视频。
把进度条拉回最初。
再看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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