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所有人收到了公司发的邮件,在原本公司规章制度上面又添加了一条——
“同部门员工之间禁止恋爱。”
这条灭绝人性的规定顿时引起一片哀嚎,不过哀嚎完之后仍旧各做各事,顺便吐槽了一顿不知道是哪个公司高层单身狗or突然失恋,怎么干出了这样拆散人姻缘的事情?
于大部分人而言,兔子不吃窝边草,从某种角度而言,办公室恋爱的确会影响工作,倒也不是多么难以理解。
只是胡昙安分不少,不再给梁雪然送咖啡送零食,梁雪然大大地松了口气。
周五,黄纫突然安排了一堆琐事给梁雪然,梁雪然不得不加班到八点钟。
现在没有任务指标要求,同事们下班都早,没人留下加班,等她离开的时候,办公室中已经空无一人。
梁雪然关上电脑,长长地伸了个懒腰,疲惫地锤着胳膊背上包离开。
恰巧顾秋白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上来第一句话就是:“你们公司那个同部门不能恋爱的规定是真的啊?我看到学长朋友圈的时候还以为是p的呢,还想着愚人节玩笑怎么这么早就开了。”
“是啊,”梁雪然往外面走,肩膀有点疼,她甩了一下胳膊,笑着回答,“也不知道是哪个单身狗想出来的规定,我们都吐槽好几天了,又不是小学生了,怎么连恋爱也管。”
办公室里讨论一直说单身狗单身狗的,她下意识也用上了这个词语。
虽然办公室恋情影响不好,但像这样命令禁止的,还真的不多。
而且是现在突然间提出来,突然间强制性地发邮件要求实施下去。
长廊转弯处,梁雪然走的急,一不留神,额头重重撞上男人胸膛。
她闷哼一声,手机险些撞掉;下意识低头,看到了男人光洁不染尘埃的鞋子,以及规整严谨的裤角。
后退几步,视线上衣,梁雪然终于能够看清楚此时站在面前的男人,目瞪口呆,顾不得揉被撞痛的额头,果断挂断电话,毕恭毕敬地问好:“魏先生好。”
公司里的人大多称他“魏总”,但习惯一时半会改不掉,两年来已经深入骨髓,梁雪然一出口才发现自己用错了称呼。
这点小小错误让她懊恼地皱皱眉。
魏鹤远凝视着她,英俊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薄唇紧抿。
眸中尽是寒寂。
这个时间点的公司,长廊中空寂无人。
灯光明亮,照的这段路亮如白昼。
但梁雪然此时没由来生出几分惧怕来。
大抵是魏鹤远此时的表情并不怎么好看。???c0
和他在一起两年多,梁雪然从未见过魏鹤远生气或者情绪崩溃的模样,他就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永远都是矜贵疏离的模样。
此时,她敏锐地感受到了魏鹤远的生气。
魏鹤远缓缓说:“是我想出的规定。”
!!!
她刚刚是不是还吐槽想出规定的人是单身狗来着?
梁雪然大脑宕机:“……魏总真是英明神武,铁面无私。”
本来还想更猛烈地吹一波彩虹屁,但说坏话突然之间被人抓包,她还是有点心虚,一时间连吹捧的词都忘得一干二净。
梁雪然现在还有些惧怕魏鹤远的目光。
微微侧过脸,没有直接看他。
然而魏鹤远往前逼近一步,语气不悦:“我说过,钟深那人心机深,接近你目的动机不纯,你怎么就这样信任他?”
难得的从魏鹤远口中听到这样“关切”的话,梁雪然却因为他提到钟深时那种轻视的语气而微微皱眉。
魏鹤远就是这样,他总是高高在上,永远目空一切,无论谈论什么东西,都是倨傲、冷淡。
偶尔的一点温柔更像是怜悯和施舍,正如她会随手丢给流浪狗的一点小小的、无关紧要的食物。
她说:“魏总,您这样干涉员工的私生活不太好吧?”
“员工?”魏鹤远冷冷地看她,“在你心里,我们就只是上下司关系?”
他仍旧是端正严肃的一张脸,像极了要审讯她,而不是询问。
“不然呢?”梁雪然捏捏自己的手心,被掐疼的掌心让她暂且有了丝勇气,她平静地直视魏鹤远,精准地踩中他的痛点,“魏总觉着我们该是什么关心?您该不会把先前的合约当真了吧?”
魏鹤远因为她的质问而停滞两秒,错开目光,他声音低沉:“你生日的时候,我并不是故意让你等那么久,我——”
“这些我知道啊,”梁雪然轻描淡写,“但是这和现在又有什么关系?难道你以为我是为了你那一次失约而解约的吗?”
魏鹤远沉着脸:“别说了。”
梁雪然偏不:“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啊。”
魏鹤远显然被她成功激怒,目光寒凉,手指颤抖,微微举起,又克制垂下来,握成拳。
他甚至想要去捂住她的嘴,堵住她接下来的话,不再让她继续说下去。
但他没有。
梁雪然仰着脸,仍旧把他最不愿听的那句话说出口:“魏先生,从一开始,我都只是喜欢你的钱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