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雪然有些尴尬。
明明在这里的还有很多女同事,但宋烈这架势,摆明了就是冲着她来的。
梁雪然没想着把东西给他,迟疑片刻,往侧边让了让:“宋总,这些小东西我拿得动,不劳烦您。”
宋烈依旧是没心没肺地笑着:“看你那细胳膊细腿的,就别在这里逞强了。”
不由分手,直接从梁雪然怀里把纸箱子夺走。
魏鹤远站在不过两米的地方,冷眼看着这一切。
在宋烈得手之后,才终于开口:“宋烈,还要开会。”
听不出喜怒来。
宋烈依旧笑嘻嘻:“明白,你先过去等等,我给员工送完东西就过去,时间还早,也耽误不了几分钟。”
梁雪然讶然他竟然敢对着魏鹤远用这样的语气说话,而魏鹤远什么都没说,深深看她一眼,什么情绪也没有,就那么转身走了。
宋烈和魏鹤远显然不同,他走的亲民路线,一路上和大家打的火热,笑个不停。
“从今以后咱们可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啊,这要是做不好,魏总能生吃了我。”
“你们是不是很怕魏总啊?我看刚刚他过来的时候,你们大气都不喘一下的哈哈哈哈。”
……
梁雪然扶了扶额头,有些怀疑,宋烈到底是有什么过人之处,才能叫眼高于顶的魏鹤远把他招进来,还敢让他和黄纫分庭抗礼。
这个疑惑在宋烈走之后得到解答。
宋烈热情地把装着设计稿的箱子搬到办公室里,笑着和几个人告别,这才走。
有人问:“这宋总看上去也太活泼了吧?看上去有点……不谙世事,他真是哈佛高材生啊?”
“何止是学霸,”另外一人把厚厚的书取出来,分门别类放在架子上,笑着说,“我那天听宋总喊魏总小舅舅,这背景也深啊。”
难怪这么活蹦乱跳地空降过来。
原来背后还靠着魏鹤远。
梁雪然把箱子放在桌子上,心想,魏鹤远还说自己公私分明,这不是也把外甥弄到公司里来了?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这句话果真一点儿也不差。
还没来得及把设计稿拿出来细细地看,旁侧一阵风似的跑过去个人,一屁股直接蹭倒梁雪然虚扶着的纸箱,力道太大,哗哗啦啦地倒了一地的纸稿。
刚才还热热闹闹的,顿时静下来。
众人停下手中动作,惊异地看着蹭倒纸箱的叶愉心。
叶愉心的脸色也不好,她先前为了搭上孙总这条线而得罪了黄纫,本来就是讨不到什么好果子吃,现在兜兜转转,又被指派给黄纫做事。
但现在黄纫已经升了一级,明面上还是设计总监,再升职就是早晚的事情,和叶愉心这样空有名头并不一般。
这叫她怎么不心急如焚。
偏偏现在梁雪然还故意整她,把纸箱放的这么不稳,不就是故意让她蹭倒,等着看她的笑话?
叶愉心压着火气,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不好意思了。”
平平淡淡的一句道歉,她心里烦,现在连弯腰做样子捡起来也不愿意,就这么径直走了过去。
叶愉心平时把完美人设贯彻到底,今天也是着急上火,才懒得再做样子。
旁边的同事弯腰帮梁雪然捡起来,轻声安稳:“别管她,叶愉心惯会踩低爬高,她和黄总监一直不和睦,和我们关系都不好……哼,以后才有她好看呐。”
黄纫带出来的这些人,和叶愉心都不怎么对盘。
先前一直有流言说黄纫追求叶愉心,但黄纫手下的人都知道,这绝对是谎话。
黄纫对叶愉心的厌恶可一点儿也没有掩饰。
梁雪然笑笑。
临下班前,新设立的品牌又开了次例会,这次是宋烈和黄纫主导发言,慷慨激昂的,感染力很强。
梁雪然默默地琢磨着他们说的话,心想着说话果然是门艺术,这番洗脑也很成功,洗的她都差点鞠躬尽瘁要为公司奉献光明死而后已了。
尤其是宋烈,演讲时抑扬顿挫的,感情十分充沛啊。
晚上孙总的妻子朱湘打电话给梁雪然,约她在附近的一家茶厅见面;梁雪然等她这通电话已经很久,欣然赴约。
同上次见面相比较,朱湘显然要瘦上了很多,衣服里面空荡荡的,脂粉也盖不住的疲倦和无助;她凝望着梁雪然,笑容苍白:“我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