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拥挤的人群令她感到惶恐,从脚底升起来的恐惧感,她的脸埋在季临川胸口上,看不清前路。
深埋在记忆深处的阴影此时此刻全部被勾出来。
苏萝在高中时期就常常做噩梦,梦到一些黑乎乎的人,还有淌着口水的凶狠恶犬,呲着牙要朝她扑过来。
看过心理医生,也吃过药,父母也很困惑,说她从小到大从未被狗咬伤过,这怪诞的梦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而现在,苏萝脑海里又蹦出了那只恶犬作势扑人的画面,还有……半边脸布满疤痕的季临川。
这个画面太过清晰,苏萝咬着牙,抱紧胳膊,不住地打着冷颤。
季临川察觉到她在发抖,低头看了看。
小姑娘头发被坏掉的面具勾破了,发丝绒绒,露在外面一只莹白耳朵,耳垂上坠一枚水滴形的红色宝石,晃乱了他的心。
“别怕,”季临川安慰,“马上就出去了,你放心,今晚的事不会传出去。”
上次在度假村中遇见他,也是差不多的情形,男人护着她从摄像头前面走过,告诉她放心。
那时候的苏萝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再度被这个男人抱住。
保镖就在外面守着,季临川把苏萝交给他,让酒店老板暂时把门关起来,开始善后。
所有的人的摄像器材都会得到检查,确保凡是拍到他和苏萝画面的都要删掉;今晚的狂欢之夜他会买单,而这些人必须都要签署相关保密协议。
外面下起小雨,淅淅沥沥的不停歇,保镖撑开一把伞,温念扶着苏萝上车。
苏萝上车时,裙摆被污水打湿,她也毫不在意。
季临川出来的时候,车子还在。
保镖站在车门旁,弯腰听着里面的人说些什么,点头,走向季临川,代为转告:“季先生,小姐说谢谢今天晚上谢谢你,不麻烦您送了。”
季临川应了一声。
他想到刚刚苏萝的脸色,补充一句:“晚上给她做些安神的汤饮,她刚才被吓到了。”
保镖恭敬答好。
哪怕苏萝说着要退婚,但到底没有退成,两人的婚约仍旧存在。
季先生依旧是苏小姐的未婚夫。
车厢内,苏萝的状态不太好。
倚着车窗,身上披着季临川的衣服,不停地打着冷颤。
温念摸了摸她的脖子和脸颊,都是凉的。
更担心了。
苏萝一回家就发起高烧。
温念十分自责,连连地说如果今天没有带苏萝出去玩就好了;林雪蕊轻声安慰着她,把她送出去,心疼不已地轻轻给苏萝擦着额头上的汗。
小仓鼠灵巧地爬到床头:“妈妈发烧了吗?”
林雪蕊已经习惯了这几只小东西,点头。
小仓鼠说:“需要给爸爸打电话吗?”
爸爸应该是指季临川吧。
林雪蕊摇头:“不用。”
苏萝缩在被子中,手脚还是冰冷;她闭着眼睛,呢喃一声“季临川”,皱着眉,翻了个身。
林雪蕊轻轻叹气。
看来确实不用给萝萝寻找相亲对象了。
深夜里,有人爆出来这场酒吧里的视频,说看到了疑似季临川的男子,和人争风吃醋打架。
视频中也有苏萝的身影,小小的一只,在右下角,捂着面具,手指莹白如玉。
不过没翻起多少波浪来,这条视频发出来不过一分钟,就悄无声息地被删掉了。
最近几天,会有相关人员蹲守着,及时删除漏网之鱼。
苏萝这次发烧过了整整四天才好。
她排斥打针和输液,只靠服药和食补,家也不出了,就和三只小东西聊天。
季临川倒是有发消息询问她身体情况,她没回。
说不定自己身上的感冒病毒还是这家伙传染过来的呢,苏萝这样想着,又用掉一张纸巾。
她没告诉家里人自己脑海里出现的那些可怖画面,感觉说了也起不到太大作用。
高中持续了三年久的噩梦,服药没有丝毫用处,上了大学后就好了。
大概是压力大。
任真真近期休假,她成功和自己心中的男神约会,时不时兴奋地给好友分享近况。
[嘤嘤嘤男神答应和我一起吃饭啦!]
半小时后。
[求助疯狂想上厕所怎么办啊啊啊]
苏萝回:[上啊,怕什么。]
[嘤嘤嘤可是人家想上大的嘛,如果去厕所那么长时间,男神一定会察觉到我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