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床挺短的,励啸左手搭着肚子,右手枕在后脑勺上,他左腿还悬在外面,脚微微踩着地。
总之是一个四仰八叉的惬意姿势。
季遇一看到这人软绵绵的萨摩耶奶狗睡相就莫名火大。
怎么能睡这么香。
励啸张牙舞爪的四肢还有很多滑沙后留下的粉红色的破皮擦伤。季遇双手插着裤兜,站了三分钟后,面无表情地抬起右腿,拿脚拇指用力戳了一下他左腿膝盖上那块儿很大的伤口。
励啸本能地把踩着的脚一移。
这一移他维持的微妙平衡感就没了,吊床开始倾斜,整个人往下歪。
砰得一声,他直接被摔在了沙滩上。
而即便这样,他也没有醒来。季遇无语地看着脚边人费力地翻了个身,眉锁得紧紧的,像一条不小心上岸的鱼,很想回到自己刚刚的舒适区,但又着实是没有力气。
最后他干脆就侧身蜷在沙滩上不扑腾了,眼睛从头到尾都没睁开过。
季遇顿悟了。
这姓励的录节目大概就三种形态。
醒了就发疯,疯后就去睡,睡了醒不来。
他又抬起脚,悬在励啸侧脸上方,垂眸任着自己脚底的细软沙粒落在他的眼睫和肌肤。
“傻逼。”
他轻声说,跨过这蜷着的身体,自己大摇大摆地躺上了吊床。
在说励啸,也可能在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