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娃今天去哪儿了,有去逛逛京城吗。”她问。
季遇点头, 又说:“等出院了我带您去逛。”
“你不用等我, 你现在就是四处跑的年龄。”她说,叹了口气,“是奶奶拖后腿啦。”
季遇最听不得老人说这些,鼻头都被整得有点儿酸。
他所谓的敏感脆弱与极度感性,都藏在她的年迈里。
于是他慢慢吐出一口气:“瞎说啥呢。”
“我今儿发现原来很多病友都是自己住院的, 没人陪。我竟然还两个人陪,搞得怪臊皮的。”
“……嗯,那您就继续臊吧。”
“遇娃, ”奶奶攥住他的手。
他小时候的手就像个小肉球一样, 软绵绵的。
一晃, 都这么大了。
“你啊不用天天为我守在这儿的,男人干嘛这么牵肠挂肚,多小家子气。”
季遇无视了她最擅长的瞎用形容词扣帽子,笑道:“那也是您带出来的。”
能不牵肠挂肚吗。
他活了二十几年,读了十几年书,能做的,也只是坐在身边陪她那么一下。
季遇奶奶年轻时,挺先锋一女性。她家人对她不好,经常打她骂她,于是她干脆一咬牙逃出去了,身无分文地去了异乡。
这样的她身体力行地从季遇出生就给他耳濡目染:“人呀,还真是得任点儿性,胆子大,才能闯出自己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