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心知肚明,宋幼珺绝不可能说出“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这句话的,所以在他们看不见的时候,宋幼珺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有了如此彻底的改变。
两人的说话声,惊动了宋幼珺,她皱了皱鼻子调整了下姿势。
姜沂川沉默半响,没有得到他的回答,宋霁还想再问,姜沂川却做了个安静的手势,不让他再说话了。
此后车内一直保持安静,直到入了宫门,行至尽欢宫的门外,马车停住。
姜沂川在这时看了宋霁一眼。
宋霁却摇头道,“我不去,她睡着被叫醒之后气性太大,我可不想触这个霉头。”
宋幼珺睡得正香,手搭在窄榻边,眼看着就要掉下去,姜沂川起身,蹲在宋幼珺的头边,正巧她的手从榻边翻下来,被姜沂川伸手接住。
他将宋幼珺的手轻轻放回榻上,声音低低的,“公主,回宫了。”
这声音分明没什么穿透力,在睡梦中的宋幼珺却突然醒了,她眼皮无比沉重,勉强睁开看见看了姜沂川一眼,满脸驱散不去的困意,声音沙哑慵懒,“到哪里了?”
“尽欢宫。”姜沂川的眸光好似一下子软了,昏暗的暖色光芒拢着他的侧脸,勾勒出一个柔和的轮廓。
他视线落在宋幼珺轻闭的双眼,挺翘的鼻尖,一时间有些出神。
就这么片刻的功夫,宋幼珺又睡着了。
宋霁惊讶道,“没生气吗?”
姜沂川摇摇头,又道,“尽欢宫到了,你先起来,回去再睡。”
宋幼珺从嗓子里挤出一个嗯字,缓慢的从窄榻上爬起来,眼睛都懒得睁开,察觉到手腕和手臂被人抓住扶着,她才强打起精神问道,“这么快就到了?”
姜沂川,“用了小半个时辰。”
他牵着宋幼珺慢慢的往马车下走,让宋霁暂且扶着,自己下了马车之后在下面接应。
宋幼珺一下车,被冷风一吹,困意就消散了很多,她看着尽欢宫的牌匾,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转头对姜沂川道,“快回去吧,辛苦你了。”
姜沂川冲守在门边的宫人招了下手,问道,“何来辛苦?”
宋幼珺这时候脑子不大灵光,想什么答什么,“一晚上都在照顾我,还带着我一直玩,可不是辛苦嘛。”
姜沂川听后神色一愣。
宋幼珺与他道了别,被宫人扶进了尽欢宫,宫门慢慢闭合的时候,他才淡淡道,“我并未觉得辛苦。”
实际上这个热闹的晚上,几个少年的体验还是非常不错的,只有谭铮憋了一肚子气回宫。
一不留神就把宋幼珺跟丢了,他找了许久都没找到,最后与谭芙汇合的时候,谭芙还与他大闹了一场,责怪他将妹妹丢弃在街头。
谭芙责骂他为了一个不怎么搭理他的人如此对待妹妹,这般卑微不知轻重,有辱谭家门楣。
谭铮一晚上的怒气再也憋不住,在马车里对谭芙冰冷道,“谭家极其重视我与宋幼珺的联姻,若是此事搞砸,回到崇州城自有你我无休止的嘲笑与责罚,你若不想被谭家其他人踩在脚下,就好好听我的话!”
谭宋两家有意联姻,却还是要看宋幼珺的脸色,若是她不愿意下嫁谭铮,这门媒妁之约很有可能黄。
兄妹俩回到皇宫之后不欢而散。
隔日宋幼珺去了悦文殿,一大早就看见宋言宁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即便是叫醒也是一脸疲倦,再加上他好像不知道宋幼珺昨下午出去的事,于是她忍不住问,“你昨天干什么去了?”
宋言宁揉了揉犯困的眼睛,伸了个懒腰说,“被禁足在房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