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坐到了软榻上,比起他的拘谨,她随意得多,几乎是闲适地看着他从手足无措恢复从容。
原来有时候只要多一件衣服,就能让人得到安全感。
昭昭垂下眼睛,掩去眼底变幻莫测的神色,那边荆沉玉已经入定疗伤,他这样着急,不是为自己,是为了她。
他知道神女是如何分割关系的,那肯定是需要他做什么,毕竟现实里他才是宿主。
昭昭看着自己的手,手里捏着软榻上的丝被,团来团去,乱入麻。
不知过了多久,偏殿里的光线开始昏暗,昭昭终于动了。
她从软榻上下去,使劲拍了一下荆沉玉的肩膀,将他从入定里惊醒。
他微微拧眉,有些不解地仰头看她。
“怎么了。”
他问着,昭昭却没有回答,只是将他拉起来。
他坐下的艰难,起来也难,昭昭拉得有些粗鲁,他有些疼,但咬着牙没吭声。
昭昭看着他冷汗津津的脸,那种强撑坚强的破碎感,真是让她手痒也心痒。
“你疗伤疗了这么久,怎么腿上的血还是没止住?你脸上已经一点血色都没有了知道吗?”
昭昭化出一面水镜让他照:“看看你自己。”
荆沉玉在水镜里看到了自己。
实在无心打理自己,他现在狼狈得很,霜发散乱,脸带血痕,唇瓣干燥,眼神恍惚,眼底可见蓝色,简直像换了一个人,与他记忆里的自己相差甚远。
他忽然挥散了水镜,别开脸不想让昭昭看,广袖下手紧紧握拳,抿唇道:“……这不重要,没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