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男人的脚步声一点一点向书桌靠近,最终停在妇人的尸体旁,他很清楚这种程度的枪.伤不足以即刻毙命,按理来说应该还能再苟延残喘一阵子。
他半跪下来,用冰冷枪口拍了拍妇人枯瘦的脸颊,阴恻恻地问,“说出其他起义者的下落,就能保住你的性命。”
疼痛达到某个阈值后短时间内便难以感受到痛感,利兹教授的大脑已经从遭受枪.击时的一片空白渐渐明晰,但想要清晰吐字显然很困难,她费力地颤抖双唇,气音孱弱,“起……义……”
“什么?”男人的语气里是难掩的焦急,他甚至垂下头侧耳听她的说话声。
“起…义……军不死!”
语毕,本该重伤虚弱的妇人以常人难以想象的迅速动作夺过手.枪,扣下扳机。
砰砰——
两道枪声挨得很近,几乎是同一时刻发生的,一枪没入男人的肩头,后一枪则是从他脸颊上擦过。
意识到自己被摆了一道,对方分明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告诉他起义军的下落,怒火被点燃的男人抬起穿着军靴的脚,狠狠地踩在妇人的腹部,胸膛,“该死的婊.子!妈的敢骗老子!!”
夹杂在怒骂间的是沉闷的□□捶打声,以及肋骨被踹断的微弱声响。
实在是气不过,被愤怒控制了的男人将剩余几发子.弹都发泄在妇人身上。
伤口在年迈的身躯上绽开血花,鲜血争先恐后地涌出,缓缓地向四面八方蔓延,最后蔓延到书桌底下,延伸到虞秋脚边,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以免发出动静,泪水在眼眶内积聚,模糊视线,视野里只有大片大片刺目的红。
她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一股寒气从尾椎骨往上爬,直到遍布整个背脊,她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喂,怎么花了这么久啊,呜啊——”门口传来一道稍显稚嫩的少年声音,同样身穿军装,一看到办公室内的惨状夸张地捂住眼睛,“上头都说了要和起义者好好谈谈唉,艾伦你怎么这么对待人家啊?”
“闭嘴。”
名叫艾伦的男人掏出手帕擦了擦手上的血迹,肩头伤口已经把军装外套晕开一大片血渍,但他不以为意,顺手抹了把脸颊上血星子。
“真的是,这里收拾起来也很麻烦啊。”
“这不是需要你担心的事情,会有人替我们善后的。”
闻言,站在门口的少年耸耸肩,“那你问出点什么了吗?”
艾伦回头注视已经没有生气的尸体,面无表情,“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