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提上俩人就要走。
一双白嫩的手掌携飓风切入。
“放肆,谁准你带走他们!”
来人一声娇呵,五指化爪抓向涂山的手腕。
涂山瞳孔骤缩,野兽的本能让他感到来者不敢小觑,他反转手腕稳稳架住抓来的五指,但也就因此失去了对时家兄弟的控制。
这惊心动魄的几般交手,其实不过发生在短短的一瞬间。
涂山和孟章已然过了数招,南河,渡朔同涂山带来的那些妖魔打了起来。
战场内顷刻间掀起飓风浓烟,
时家兄弟被孟章从烟尘中一把推出。
时复护着弟弟在土地中稳住身形,刚刚要站起身来。
一个小小的贝壳出现在兄弟二人眼前,在空中变大,张开壳蚌,把他二人罩在其中,蓝色的水纹出现,那水色晃了晃,形成了龙族以坚固著称的蜃楼护阵。
孟章在和敌人交手,却把他们推了出来,护在阵法中。
“你是什么人,敢拦我想要的东西!”涂山停下战斗,看着他的猎物被强大的阵法护住,心中不满。
在他眼前那位看不出身份的少女冷冷哼了一声,身后的地面上蜿蜒出现了巍峨的龙影。
“蜃楼阵,龙影?你是……青龙?”涂山皱起双眉,但他随即又笑了,
“不对!不过是化身而已。”
“呵呵,哈哈哈!”他忍不住开怀大笑,“青龙呀青龙,你固然是上古大妖,但我涂山也不输于你。就凭屈屈一个化身也敢到我面前放肆,今日便让你尝尝自取其辱的滋味。”
胡青化为本体的时候,大家都见到过,毛茸茸的一只小狐狸,九条长长的尾巴在空中招摇,十分可爱。
但当眼前这位万年妖王化形的时候,就绝称不上可爱而言了。
山岳一般大小的赤红狐狸伴随着如雷般的响动,出现在天地间。九条尾巴如盘蛇凌空,魔虫乱舞,金色的双瞳居高临下俯视大地,口中喷出的冰冷气息,使整片山头的草木结上冰花。
在他的头顶,血红色的竹伞如同罗盖一般张开,张出一片暗红色的光墙。光墙圈住的暗红色空间是属于他的结界,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
袁香儿等人被拦在结界之外,看着红色的结界里孟章小小的人形身影对战山岳一般的上古魔兽,十分着急。
“把那两只龙崽交给吾,吾放汝之化身离去。”低沉的嗓音从半空的魔兽口中发出。
“想得倒美,我便只是化身,也足以剥了你这红毛畜生的皮!”少女小小的身影对上遮天蔽日的妖魔。
阵法之内浓烟滚滚,电闪雷鸣,狂风暴雪,长蛇一般的狐狸尾巴,在浓雾中翻腾。
“怎么办?娘亲的情况不太妙,哥哥,我们得去帮她。”
蜃楼阵内的时骏急得团团转,四处摸索出口。浅蓝色的护阵光芒柔和,却异常坚固,无论如何都摸不到任何出去的办法。
他的兄长站在他的身边,有些呆滞地举目看着半空中的战场,
时复几乎是在斗兽场长大的孩子,为了换取生活的物资,为了守护家人,他曾经无数次地面对着恐怖的妖兽。
如今,在眼前的战场殊死搏斗的却是另一个人,为了守护着他和弟弟。
从小心心念念期待的来至母亲的守护,突然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形式实现了。
浓烟稍散,战场之内,涂山的利爪已经抓住孟章小小的身躯,将她举到空中,
“解开蜃楼阵!”狰狞的九尾狐说道。
“呸!我偏不给你解,你永远都别想解开我龙族蜃楼阵。”浑身是血的少女眼中有没半分怯弱。
“那便勒死你,你休要怪我。”
锋利的兽爪勒紧,掐进孟章的手臂,孟章露出痛苦的神色,红色的鲜血沿着那尖锐巨大的指甲流淌下来。
“住手!放开我母亲。”
“住手!放开阿章。”
时家兄弟拼命拍打着蜃楼阵。
南河甩开敌人,开始冲撞红伞下红光闪烁的结界。
袁香儿心急如焚,手结法阵,祭银符,同样全力冲击涂山铺设的结界。
结界中洋洋得意的九尾狐却突然露出诧异的神情。他尖叫一声,松开了手,猛得将孟章甩在了地上。
他的手臂上的肌肤,那些但凡沾染过孟章红色血液的地方,开始冒起了白色的浓烟,正在迅速而恐怖地腐蚀糜烂下去,传出一股刺鼻的恶臭。
“我族的天赋能力是锻造。这具化身是我亲手炼制的法器,你便是想要损坏,也要付出代价。”孟章扶住自己受伤的手臂站起身来,身上全是血,眼里却是得意的笑,“拼着这个化身不要了,我也要让你知道龙族之威不可犯。”
她的一条胳膊被九尾狐所洞穿,已经彻底活动不了,赤红的血液顺着手臂往下滴落,腐蚀性极强的血液滴落在地面,地上的草木迅速枯萎糜烂,失去了生机。
涂山龇着牙齿,一脸痛苦地看着自己嗞啦作响的手臂。他化为人形,拔出长刀,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手臂上的腐肉一刀剃去。有些位置腐蚀甚深,被连皮带肉彻底削去,只留下森森白骨。
红伞所设的结界于此同时,被袁香儿的银符所破。
结界内浓烟渐歇,现出在其中的是人形的涂山和孟章,两人各自扶住自己受了重伤的手臂,彼此怒目相视。
狂傲的少年面目扭曲,垂着手臂,鲜血淋漓,白骨森森,十分狰狞恐怖。
半身染血的孟章得意而笑,丝毫不已严峻的伤势为意。
涂山一跺脚回到追随他的手下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