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宜姝:……
安墨没有发现花宜姝的怔愣,一靠近就扯着花宜姝往驴子上推,“快走快走,我这驴是偷的。”
驴子不肯走,安墨把一根吊着萝卜的棍子塞花宜姝手里,然后急吼吼牵着驴子往城外跑,比起花宜姝这个脚底已经起泡的娇女子,安墨简直是个女壮士,牵着驴子撞开前边的人抢着往城外跑,出了城门,没有跟着大部队走,而是拐到左边那条路后,安墨的速度就更快了,她明明也瘦弱,脚下却简直生了风,花宜姝都看惊了。
“你、你好快!”
听见花宜姝的惊叹,安墨抹抹汗,“我是学校的长跑冠军。”
花宜姝听不懂什么冠军,她道:“刚刚,我还以为你抛下我跑了。”
她语气可怜,声音娇软,安墨听得耳朵都发麻了,她心想花宜姝救了自己两次,她抛弃谁也不会抛弃花宜姝,再说了花宜姝长那么好看……她心里嘀嘀咕咕,嘴上则道:“我还等着你带我鸡犬升天呢!”
安墨最喜欢那本书里的男三,别的剧情她或许不太清楚,但是关于男三皇帝的行动轨迹,她还是很熟悉的。只要到了前边那座山,就能看见皇帝了,没有紧紧跟随的碍事军队,而是皇帝,一个人!
花宜姝也想到这一点了,此时身上的疼似乎已经不见了,她心口热得砰砰直跳。
皇帝李瑜,那个年轻、干净、还拥有泼天权势富贵的处子,她势在必得!
第6章
出南城门行四十里地,就能到岳州境内第一大山——藏河山。顾名思义,这片山谷里,藏着条河,而这条河,就是花宜姝和安墨这次行动的关键!
这五十里路其实并不好走,而且这天晚上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又或许是阴云太沉把星月都遮蔽了,一开始她们还能靠着城内高高的火光看清路面,到了后来离城池越来越远,就只能借着火折子的一点亮光赶路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两人终于抵达山脚。安墨想也不想就要拉着驴子往山谷里走,此时天上阴云终于挪开少许,让花宜姝能借着月色望见远处山谷内宽广的河面。
她忙抬手按住安墨,“等等,你知道那位会被冲到什么地方吗?”
这个……她还真不知道。不过安墨很乐观,“没关系,等人一来,我们就能找到。”
花宜姝想了想,觉得这不行,她道:“我们今晚得在这儿过夜,河边蚊子多,不如到山上去,视野开阔,明天那位被冲到哪里,我们一眼就能看清位置,也就不必再费劲寻找了。”毕竟这条河又长又宽,走一圈不知道要多久。还有一点就是,如果她们在河边过夜,天亮后再到处寻找,那肯定会留下痕迹,难免皇帝不会起疑,毕竟这也太巧合了。为了将来的荣华富贵,花宜姝情愿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
安墨觉得花宜姝说得有道理,听她安排往山上走。这藏河山虽大,却并不陡峭险峻,坡度很缓,牵着驴也能走到山顶上去。两人找到一块背风的大岩石坐下,心神终于彻底松懈下来。
然而奔波一路的疲劳、担心与惊惧也一并涌了出来。花宜姝这才发现自己身上抖得厉害,双手颤巍巍地几乎握不住东西,身体也仿佛刚被几个大汉嫖过一样,哪里都觉得疼。她侧头一看安墨,发现她也好不到哪里去,安墨似乎才想起自己被打掉了一颗牙,开始捂着被打的那一边脸掉眼泪。
没了一颗牙,完整的身体突然缺了一块,安墨觉得自己残疾了。
花宜姝想起这一路上安墨都没让她从驴子上下来,心里有些感动,虽然自己身上也疼,但还是搂住安墨安慰她,“可怜的妹妹,别哭了,姐姐杀了那畜生,已经给你报仇了。”
不料安墨一下警惕起来,“你想让我做啥?我现在浑身都疼,我干不了了,我要休息。”
花宜姝:……
她有些生气,“你怎么这样想我?你我患难与共,我把你当亲妹妹,这时候还使唤你,那我还是人么?”
见花宜姝真没有要使唤她,安墨松了口气,不过她还是强调道:“我二十岁了,比你大两岁多,我才应该是姐姐。”
花宜姝不相信,正要敷衍她两句,忽然听安墨小声问,“你真把他给杀了?”
这事还能有假?花宜姝点头。
安墨声音有些发抖,“那你不怕吗?”
花宜姝当然怕呀,她的手现在还抖着呢,之前只顾着逃命没心思去想,现在一回想,只觉得周遭阴风阵阵,黑黢黢的山林里仿佛能冒出个鬼来朝她索命。
其实花宜姝一开始并没有要杀人,反正南平王此人残暴,梦境里大老板献出了她这样的美人都没能在乱军手底下保命,更何况是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