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摇摇头,语气里三分责怪七分担忧,“什么崔娘子,这是你妹妹。身子不适便早说,难道你妹妹还能逼你喝下不成?”

天子倒也坦然,从容认错,“是儿思虑不周。”

太后嗯了一声,她倒也习惯了这个儿子问一句才答一句的态度了,“调理的什么?”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众人察觉这一回天子的语速比平常快了些,“太医说,想要尽早怀上子嗣,须得配合药膳调养。如此麟儿方能康健。”

太后一时无言,其他人也静了静,恍恍惚惚天子死活不肯成婚生子的情形还在昨日。

太后回过味来,心中一喜,面上却露出不悦来,“只你调养?你带回来的那个女子呢?”

那个传闻中艳美绝伦、一路相随立下不少功劳的巾帼女子……崔思玉容色不变,却也暗暗提了心。

天子面色淡淡,眼中也不见多少欣悦,“她身子柔弱,为了早日怀上子嗣日日吃药温养,只是那药性有些烈,下车后又吐了一回,朕担心她宴上失仪,便让她先歇息一夜,明日再来拜会母亲。”

太后眉心微蹙,她想起当年夭折的二皇子,暗道先帝和刘贵妃便是整日淫乐不思调理,才生出那么柔弱的二皇子,如今李瑜想要调理身体生个健康孩儿倒也没错。只是哪怕身子再如何不适,难道叫人抬到仁寿宫来,走几步进来见她一面也做不到?委实没规矩,更何况,天子还未立后,她跟了天子也没几个月,这么着急就要备孕,莫非是想要抢在皇后前边生下皇子?

太后虽然盼着孙子,但她是最重嫡庶之分的,自然不想在侄女封后之前叫其他人抢先。正要提点儿子两句,忽然听见李瑜道:“母亲,这趟虽然没寻到孙太傅,但也并未白走一遭,儿已经寻到二叔。”

太后微微一惊,就听李瑜继续道:“二叔在外面已经娶妻生子,如今他的妻女已经接入宫中,只是二叔的妻子何氏怀有身孕,又一路舟车劳顿,只得明日再来拜见母亲。”

太后有意将侄女崔思玉抬高皇后的位置,原本就打算将那个据说备受儿子宠爱的女子远远隔开,但见儿子提起那女子时神色冷淡,她心里的不悦便去了三分,再听儿子提起静王的妻女,她的心神就不再放在花宜姝身上了,毕竟相比起花宜姝,静王的威胁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