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宜姝点头,“是呀,明日就是新的一年。”

安墨:“不知道家乡那边的时间过去了多久。”不知她还有没有机会回家。

她脸上的落寞花宜姝看得一清二楚,将一个最鼓的锦囊塞进她怀里,“来,给你的压岁钱,祝愿你早日回家。”

紫云眼尖,瞧见花宜姝给安墨红包了,忙凑过来道:“娘娘,这大好的日子,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哟,这就喊上娘娘了,花宜姝就爱她嘴甜,将一个塞了金珠的锦囊递给她,“都来拿,每个人都有。”

大家笑逐颜开,纷纷拿了压岁钱,正热闹说着吉祥话,一名小黄门顺着阶梯就上来了,在花宜姝看来这人眼生得很,但曹顺子却很熟,他解释道:“是跟在干爹身边的人。”

花宜姝恍然,曹公公自打当上掖庭令后,来永华殿的时间就少了,但有什么好东西,还是时常送来孝敬,前两日还送了几封银子过来,勉强还了十分之一的债务。

花宜姝还当这小黄门是曹得闲派来道喜,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符合曹公公的做派,立后这种大好事,曹公公真要道喜,肯定是亲自过来,而不会派这么一个人,这时就听这小黄门道:“夫人,曹公公让小人过来送信,说是在宫内发现有些人不干净。”

宫里办除夕宴,来来往往进进出出人员繁杂,一些心思诡谲的小人就会挑这样的日子做手脚,而曹得闲身为掖庭令,后宫中上上下下做事的底层宫人都归他管,哪怕他曾经当过权势更大的內侍监,却也没有管到这样细微的地步,曹得闲好不容易起复,自然要做得尽善尽美,更何况他在宫里本来就人脉广,事事亲力亲为之下,忽然就发现了些猫腻。

曹得闲发现竟然有宫人跟外人私通。

花宜姝惊讶,“这个私通是指?”

那小黄门忙道:“私下勾结。”

啊,原来不是通奸啊!她还以为宫里的太监能跟外人通奸,好歹没给她吓一跳,要真是那样,她可就得防着宫里的宦侍沾染她的侍女,幸好不是如此。

那小黄门又仔仔细细将曹公公发现的猫腻说了,表情显得有些紧张,毕竟这事儿牵涉到陛下,而面前这位可是板上钉钉的未来皇后,如今只等大婚册封了。

岂料花宜姝听完却没什么反应,而是随手指了个人,“你去吧!陛下若是不回来,你就请说我请他回来,其余事便交由你处置。”

被指中的人是紫云,她微微一愣,随即大喜过望,娘娘要她去办事,这是给她机会啊!难道她长久以来的努力娘娘终于看见了!

紫云激动得手指都在发颤,她忙跪下来,“娘娘放心,紫云一定不负所望。”

花宜姝微笑颔首。

于是紫云便脚下发飘地去了。

她心想:陛下大婚的日子定在半个月后,再等半个月,夫人成为皇后,身边总要有女官侍奉,她这回若是办事妥当,叫夫人看见她的才华,日后还有什么可愁的?

紫云又是期待,又是紧张地过去了。

那小黄门方才说的,是这回除夕宴上有两名宫人悄悄在麟德殿偏殿的香炉里混放了催情的药粉,而那处偏殿长久空置,只有办宴时,天子饮酒醉了,或是不愿回紫宸殿,才会在偏殿内歇上一晚。

这算计的是谁,显而易见。

往年倒也不是没有人给皇帝下药,毕竟这药粉是宫廷内早有的,药性不强,只是会催发情欲,许多侍寝的妃子都会在宫内点上一些,只为助兴,先帝在时,有时候兴致来了甚至会将这药粉下在酒里吃上一些。

但曹公公做梦都想不到竟会有人如此大胆,居然敢算计到如今的陛下头上。要不是当今陛下英明,要不是当今不像先帝那般昏聩,今晚会发生些什么,真是不敢想呐!可如今后宫中有谁需要争宠?宫女可没这么大胆子,也收买不动宫中的老人,那就只能是宫外的人。

‘一定是哪个不要脸的贵女想要算计陛下!’

紫云还没走到地方,心中就有了猜测。‘而且这名贵女的身份应当还不低,事后将那药粉一倒,再推说到陛下酒后乱性上,那么最后陛下哪怕不为了天家颜面,也会为了避免臣子寒心而将那人纳入后宫。’

‘可真是好算计,我一定要叫她偷鸡不成蚀把米!’紫云心里清楚,夫人既然决定将陛下请回去了,那么这个算计肯定是不成的,那她难道就这么走一圈就回去吗?必定不能,否则夫人还派她过来作甚?她一定要替夫人看看那人究竟是谁,然后再叫她付出代价!

紫云满脑子应当如何如何,明明从赏景的楼台到麟德殿的那段路并不算远,却感觉眨眼就到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