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墨一脸莫名,她走进内殿,见着花宜姝就问,“曹顺子犯了什么事被打?”

花宜姝正坐在床上捶打枕头出气,闻言将安墨拉了过来,一脸气愤地将刚刚发生的事情都说了。

听见曹顺子被打是因为他给了错误情报,间接导致李瑜怀疑起了花宜姝的身份,安墨吓了一跳,然后就跟花宜姝同仇敌忾起来,“原来是这样,他真是该打!”

安墨想想自己被陛下叫去问话时所遭受的惊吓,想想她被关在小屋里的担忧惶恐,再想想要不是因为李瑜是个恋爱脑,如今她和花花已经死在一块了,更是气愤,曹顺子跟了花花也那么久了,从前有些小错倒也不打紧,没想到如今办事这样疏忽大意,打他一顿也好,叫他长长记性。

她跟花宜姝一起把枕头当做曹顺子,拳打脚踢一会儿,终于累了摊倒在床上。

安墨剥开乱糟糟的头发,对花宜姝道:“那这样看来,胡太医肯定也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你要怎么办?”

花宜姝毫不犹豫,“当然是装作不知情。”

安墨“啊”了一声,“你不认他吗?”

花宜姝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认他?”她嘀咕了一圈胡太医的坏话,“这老头没权没势的,认下他对我有什么好处?况且我跟他又不熟,谁知道他是不是因为我是皇后了才想着攀上来的,再说了,就算他那故去多年的妻子当真是我亲生的外婆,那他也未必就是我的外公啊!”

安墨目瞪口呆,花宜姝这张嘴可真够毒的啊,先质疑胡太医攀附权势不够,还要给胡太医扣上一顶绿帽子。她心里觉得胡太医可怜,也并不觉得多年寻亲并捐钱捐物给育幼堂的胡太医会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但她也并不会去指责花宜姝,因为……

“你是不是觉得胡太医可怜,是不是觉得我太过无情?”

安墨一愣,就见花宜姝已经转过头来看她,她那样美的一张脸,哪怕此时头发凌乱地侧躺在床上,也是美得惊心动魄,而此时,她正用目光审视地看着她。

安墨在大美人专注的凝视下不觉脸红了一下,她摇摇头,牵住花宜姝的手摇了摇,“我没有,花花,我真的没有那样觉得。我知道你以前过得太苦了,你没那么容易信任别人,如果要你接受忽然冒出来的亲人,那是在为难你。”

安墨不止一次听花宜姝贬低过别人的父母,她在花楼那样的地方,从小见识过不少父母将女儿卖入花楼,后来她又见识过赵慕仪的父母为了荣华富贵强迫女儿向天子献媚,见识过永昌伯和蒋家主那样的父亲……她不相信会有人无缘无故地爱另一个人,哪怕是父母也一样。

花花太缺少温暖了,但是安墨不一样,安墨来自一个非常有爱的家,她穿越后遇到的也大多是好人,她有非常多的温暖和爱,她可以分一些给花花。“你不想认就不要认,花花,只要你开心就好,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花宜姝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果断扑过去吧唧一口亲在安墨粉扑扑的小脸上,“好安墨,姐姐就知道我没有白养活你!”

在现代社会已经二十岁上了大学却因为脸太嫩一直被当做小妹妹占便宜的安墨:……

花宜姝此时心情舒畅,也不诋毁胡太医了,“好罢,我没有证据,也许胡太医是个好人,也许他真的是我亲外公,但是我被拐的时候太小了,我又不记得他,对他也没有任何感情,我不想认他,就顺其自然吧!而且实话与你说……”花宜姝耷拉下眉眼,“我心中的确是很是失望,李瑜跟我说起时,我还以为我有什么了不得的身世呢!”

安墨:……

原来过了这么久,花宜姝势利的小毛病竟然还没变啊!不对,她想起了洪义先生,那老先生当初比胡太医落魄个千百倍,也不见花宜姝嫌弃人家。难道花宜姝势利眼的毛病还挑人的?

花宜姝又悠悠道:“安墨妹妹,这跟你说过的爽文套路也相差太大了,按理说,我应当有个了不得的出身,然后惊艳众人,打脸成功!”

安墨:……

花花你果然飘了,你难道忘了你只是原书中一个连台词都没有的背景板吗?

两人说话间,外边打板子的声音忽然停了,花宜姝正奇怪,就见李瑜走了进来,正目光沉沉地盯着她看。

安墨一见李瑜就怂了,忙不迭从床上蹦起来,一边整理衣裳头发一边横着想要外溜,活像被捉奸在床的奸夫。然而奇怪的是,李瑜这回对安墨的态度还挺好,甚至还问候了她一声,吓得安墨直接两腿打摆子,出去时还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

她不知道的是,昨夜花宜姝跟李瑜提起这是一本书,李瑜不信,但是当花宜姝说是安墨告诉了她李瑜的存在,是安墨不断提点所以她才能来到他身边后,李瑜就信了。毕竟他拜神拜了很多年,佛说大千世界三千,一沙一世界一树一菩提,那他们这个世界是藏在一本书里的,也就没什么可奇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