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太后面色僵硬,“不是说要五日后才能回京,你怎么提前回来了?还弄得如此狼狈模样。”

南下的船只和军队的确要五日后才能抵达京城,李瑜是提前赶回来的,身边只带了几个亲信。他问:“这是什么?”

崔太后道:“苦了我儿了。”说着就喊来内侍,要他们服侍天子沐浴洗尘。

李瑜却是动也不动,他目光盯着崔太后手里的诏书,“这是什么?”

宣政殿内死一样的寂静,崔太后的脸色也沉了下来,“这是诏书。”

容色冷漠的年轻天子嗬了一声,“朕还没回来,你们就敢私自拟定诏书,是不是意图谋反,想要将我从皇位上赶下去!”

皇帝这话简直诛心,不单太后,在场宗亲和朝臣都是一脸菜色,连忙解释。

“陛下误会了,我等怎么可能犯下如此大逆不道的罪过!”

“是皇后!皇后殿下德行有亏,太后娘娘才将我等召集到此,商议……”

“陛下,皇后她……”

静王和孙太傅等人急着要解释,永郡王等人却生怕被抢先,也忙抢着开口,一时间殿内七嘴八舌,竟然闹哄哄像个菜市场。

崔太后和李瑜这对母子隔着这帮宗室大臣彼此对望,半晌后,李瑜手一抬,众人不甘不愿地噤声,一下望着天子,又一下望着太后。以皇后的出身,他们商议出来的办法已经是最温和最体面的了,按道理,哪怕陛下回来,他们也该是问心无愧、义正言辞才是,然而当对着天子寒霜一样冷厉的面容时,所有人都不觉心头一虚,仿佛有无形地威严笼罩下来,压得他们喘不过气。于是原本的十分坦荡,也变作了三分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