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队军士并不是犬戎人,但也不是晋国士兵,他们穿着一身奇怪的黑色紧身皮甲,手持长矛背负弓箭。
是常年于水上作战的楼船士的装扮。
为首的一位将领,见着两人,二话不说将手一挥:“拿下!”
墨桥生抽出腰刀,上身前倾,将程千叶护在身后。
“桥生。”程千叶握住他的手臂,摇了摇头。
对方人数太多了,墨桥生又重伤在身,程千叶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送掉性命。
她上前一步,抱拳行礼,对着那位将领道:“将军可是卫国卫恒公麾下将士?在下乃是晋军中人,昨日我部遭遇犬戎突袭,故流散于此。你我二国乃是共抗犬戎的友军。”
那人道:“我不管什么友军不友军,搜他的身,捆起来,押回去再说。”
他身后走出两个士兵,十分粗鲁的一边推挪程千叶,一面取出麻绳,就要将程千叶捆束起来。
墨桥生怒气上涌,忍不住出手抵抗,十来个士兵一拥而上,最终还是将他按倒在地。
他的衣领在拉扯间散开,露出了后肩的奴印。
那领队之人看着他冷冷道:“原来是个奴隶,杀掉他。”
“等一下,不要杀他。”程千叶挡在面前,“我是晋越侯程千羽,带我见你家主公。”
虽然说出身份十分被动,但如果不说,一旦被搜身,后果不堪设想。而且桥生做一个普通的奴隶,很有可能就这样被随便的杀掉。
“你是晋越侯?”
那人上下打量了一遍程千叶,见她衣着华贵,配饰精美,倒也不敢懈怠。最终勉强向她行了个礼,只将她和墨桥生的双手捆束起来,一路押下山,来到涡河河畔。
那河面上停着数艘高大的战船,船上招展着卫国的旗号。
程千叶和墨桥生被押上了战船,一路沿着济水顺流而下。
船行了一日夜,进入了一个巨大的湖泊水系,方才停靠了下来。程千叶估摸着他们抵达了卫国境内的大野泽。
一路上,船上的士兵,既不和他们说话,也不询问她什么。上了岸以后,她被关押进一个简陋的屋舍内,屋内倒也有着床褥恭桶等生活必须用品,甚至还有一些书籍笔墨和一架古筝等休闲器具。
但窗户上拦着一根根粗壮的栏杆,结实的大门紧锁着。门下开有一小口,一日三餐准时有人从那口中送入。显然是将她当做囚犯关押了起来。
程千叶抓着窗户的栏杆望出去,恰好看到不远处的马厩,墨桥生双手吊起,被栓在马厩上的一根柱子上,既不能躺下,也不能坐,只能勉强靠着柱子站在那里。
程千叶的饮食虽然不是很精致,但好歹一日三餐,都有保证。但自从被关进来两日,她从未见人给墨桥生送过哪怕粗糙的食物。